形面面相覷。

“即刻拆掉這院子的銅門,用青石磚將大門封死,從此任何人再不得進來,也不得出去!”他一字一頓吩咐,黝黑的瞳仁中滿滿是殘忍的決絕。

我的頭轟地一聲響,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讓我從地上爬了起來,衝到了他的面前,嘶聲道,“展若寒,我不能留在這裡……我要去找歡顏,她是你……”

她是你的女兒……那一瞬我想要告訴他所有的真相。

我的話未及說完,他已經揮起手臂,刀鋒一般斜斜砍在我的脖頸脈搏跳動之處,時間在那個瞬間凝滯,他眸華中的我顏色雪白,秀髮散亂,大大張著的黑眸全是深深的悽惶,然後,就如同風搖星落,墜入了深深的黑暗。

……

破空飛來的箭矢,脫手而出的飛刀,熊熊燃燒的火光,漫天漫地的刀光劍影,捧著滿懷梅花草含笑而來的白衣男子,沙漠中如疾風一般飛馳而過的黑衣騎士,拼命掙扎滿面淚痕的歡顏……

紛繁嘈雜的聲音,凌亂晃動的人影,腦海中翻騰著支離破碎的片段,最後都彙整合了一聲哀哀的呼喚,“孃親,你在哪裡……”

“歡顏莫怕,孃親在呢,到孃親這裡來!”我終於被自己的這一聲呼喚驚醒,猛地坐起身來,探出了雙手,卻什麼都沒有觸控到,只聽得自己的淒厲的聲音在空氣中嫋嫋迴盪。

墨色的世界,靜寂得可怕,沒有燈火,沒有人跡,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我猝然起身,環視著周圍,待眼睛慢慢適應了周遭的事物,才發現我仍舊在幽禁自己近一年的房間裡。

午夜的辰光,孤寂地坐在冰冷的臥榻之上,身邊沒有一個人,咬著牙支撐著搖搖晃晃的身體,來到了院落中,幽冷而寧寂,浮雲遮擋了月色,地面薄薄一層淺雪。

不知曉昏睡了多久,我的頭腦還不是十分清醒,他不在,良嫂也不在,偌大的院落中僅有我一個人,情不自禁朝著大門口的方向走去,剛及近前,卻猛然怔在了那裡。

曾經的朱漆黃銅大門竟然不翼而飛,曾經是院落大門的位置竟然不知何時壘砌了一道與院牆相齊的青石牆!

幾人高的院牆連成一體,沒有進口,沒有出口,厚重的而光滑的牆體冷冰冰的將這小小的院落圍成了一座死城……

“即刻拆掉這院子的銅門,用青石磚將大門封死,從此任何人再不得進來,也不得出去!”我忽然想起了那時展若寒說過的話,想到了那個曾經在這裡被幽死的前朝親王,惡寒的顫慄讓我身體抖做了一團。

“展若寒!你這混蛋,放我出去!”我拼命砸著剛剛壘砌的青石牆,雖然那巨石的接縫的泥土仍舊是新的,卻似蚍蜉撼樹,紋絲不動,直到我的手掌流出了鮮血,染紅了那毫無一絲縫隙的銅牆鐵壁。

我跑到了後院,撲倒在排水渠邊,那曾經被我卸下了兩塊青磚,從那水渠的出口將小少爺寧羽拉進來的地方,卻沒想到這座院落與外界唯一的出口也已經被青石牢牢封死!

夜闌人靜的雪夜,我用房間內所有可以搬得動的東西砸向那牆壁,喊破了我的喉嚨,仍舊是聽不到一點的聲息,只有落在牆外高大胡楊上的夜梟偶爾鳴叫幾聲,算是對我的瘋狂舉止不耐煩的回應。

虛弱的身體幾乎讓我再次昏厥,漸漸沉靜下來,夜靜寂得只聽得到自己突突的心跳聲。

急怒攻心帶來的燥熱在冰寒的夜晚中漸漸流逝,從中午開始就水米未盡,我的身體四肢一點點變冷,整個人開始簌簌發抖。

找了條厚厚的被子圍在自己的身上,仍抵擋不了徹骨的寒意,四處找尋,院中曾經被良嫂當做廚房的那間偏房中還有些柴火,仔細找找,房間內還有些當日留下來的米蔬。

只不過良嫂為我打點飲食的時候,都是用的新鮮食材,每兩日便著人送些新鮮的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