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晃了晃,卻已飛快遠去。

區傲前腳剛走,安澤南後腳便到。

天台大門中,安澤南衝了上來。先是看到被四個古怪黑匣定在場中的白澤,然後看到了司離,還有他身後不醒人事的白蘭。

安澤南壓下立刻動手的衝動,緊盯著司離,不放過他身體每個細微的動作。

“前輩何必為難我這位朋友,有什麼事衝著澤南來便可。她雖有異能,但說到底只是女生一個,還請前輩把她交還給我。”

司離從頭把腳把安澤南看了一遍,卻說道:“當日鬼國出世,怨靈叢集西移,欲毀去缽羅耶伽。其時,有異獸破空,載著澤南你與怨靈群於高空交戰。那是我便知道,澤南你再做突破,已成為自唐代以來,安氏子孫第一個能夠使用解印的人,當真了不起。”

安澤南聽得心頭一震,司離知道當時搭載著他高空作戰的異獸便是妖魔本體也就算了,他卻不想魔主竟然還知道解印的事。須知妖魔三印他也是在冥庭中聽自己父親說起才知道,可司離卻又是如何知曉的。

究竟,他還知道安氏多少秘密?

司離負手而立,雙眼凝視天空,眼神如刀銳利,似要刺破虛空,探尋宇宙之秘般深遠莫測。

“澤南可知,為何我要攜我聖門重臨華夏?”

安澤南老實籤道:“晚輩不知。”

司離笑道:“你定是在心中說我眷戀權力,可嘴上卻偏不知。”

安澤南聞言曬道:“若以前輩的修養仍堪不破權力地位這種世俗之物,那打死我也是不相信的。”

司離大笑起來,撫掌說道:“你這馬屁可拍得比無跡那小子高明多了……”

旋又收斂笑容,正色說道:“不怕告訴澤南,我之所以帶著聖門六道重臨華夏,非是為了權力地位,也並不是重振我聖門聲威。這一切,只不過司某人寂寞了。”

安澤南突然一震,似隱隱把握到司離話中真正的意思。

司離也不管他作如何想,負手仰望天空輕嘆:“天道寂寞,對手難求。說出來不怕澤南見笑,司某的境界已經十年未見寸進。世人或以為司某狂妄,但當時,司某早有天下無敵之感。然而無敵於下下卻並非好事,澤南可知為何?”

安澤南知道自己若再推說不知,肯定會被司離小瞧。故皺眉思索,沉聲答道:“前輩的意思,可是說沒有了對手,便失去競爭的壓力,也沒有了參考,求證的物件,因此自己也難以提升?”

這話非是無的放矢,卻是安澤南有感而發。自他視司離為平生最強對手後,無時無刻都在拿自己與司離比較,以從中找出自己的不足處和可以提升的地方。

司離聽完,點頭說道:“澤南說得極是,事實便是如此。沒有了對手,司某一切想法皆如同閉門造車,卻無法求證其對錯,故十年來始無進展。遍尋他法不得,只得回到華夏。”

目光從天台下的景物掠過,司離緩緩看向遠方,似要把整個城市都收入心裡。他淡淡說道:“華夏武學源遠流長,司某希望在這裡找到一個可與本人匹配的對手,已使本人再作提升。可這一年多來,無論龍淵或四聖地,卻無人能入司某之眼。直到你的出現。”

“我?”安澤南卻不知,自己竟然被司離如此看重,當下頗有“受寵若驚”之感。

“對,就是你安澤南。”司離突然轉過身,變成和安澤南四目相對。也不見他提升靈力,但無形的壓力卻彷彿海嘯般朝安澤南涌去。

安澤南心有所感,雖驚訝於司離給予自己的壓力之大,比諸鬼國山谷相遇時尚要強上數分。但他不甘示弱,脊骨一挺,眼神突然變得凌厲起來,自有無鑄氣勢迎上。

天台上,兩人中間的地板突然不斷震動,卻是受雙方氣勢所感生出的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