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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想,可是女兒和兒子是不一樣的,嫁出去了就是人家的人了,哪裡能總回孃家。”四夫人被轉移了思路,又說:“不要再給我送東西了,我現在的私房錢太多,根本用不完。我沒事就分成了幾份兒,將來給苘兒的幾個孩子和旭兒他們每人一些,雖然知道他們都不缺,但還是留著做個念想吧。”

雖然盧四夫人說的話盧八娘幾乎沒有贊成的,但她完全明白盧四夫人愛自己,為自己打算的好心,再不插話,只靜靜地聽著,在內心體味著母愛的溫暖,她好喜歡這種感覺。

在城外盧府住了一日,盧八娘再回京城後就準備去探望孟白,可是孟白卻先一步到了淮北王府。

十多年沒見了,一眼看去,盧八娘不由得吃了驚,“你生病了?怎麼這樣瘦?”

孟白其實比盧八娘大不了幾歲,與司馬十七郎年紀相仿,但是眼前的孟白手柱木杖,身形瘦削,面容蒼白,神態憔悴,看似要比看起來還英武的淮北王老了十歲以上。

“沒什麼大病,就是染了一場風寒。”孟白也端詳著盧八娘道:“聽說你前年和去年各病了一場,都很嚴重,我一直很擔心得很,現在倒看不出,還是與過去一般。”

“哪裡真能與過去一般,”盧八娘謙虛地說,但她還是在心裡暗暗得得意了一回,她病好後尤其注意養生,司馬十七郎又對她特別溫柔體貼,竟然恢復得特別好,體態略豐,肌膚瑩潤,甚至變白了的頭髮都重新變黑了。就是不施粉黛,看起來也不過三十歲上下,比起孟白真是年輕多了。

但是她就是在孟白麵前也不肯說起自己的私事,只是關切地勸道:“到了中年,總要好好保養才對。”

“到如今我才明白,老話說的‘酒是穿腸□□,色是刮骨鋼刀’果然一點錯都沒有。”孟白自嘲地笑了一下說:“原以為自己能把握住自己,沒想到後來還是失去節制,結果今年大病一場,才突然發現身子已經掏空了。”

盧八娘也曾聽聞孟白開了劇院後,整日與人沉湎於酒色,生活愈加糜爛,但原以為他只是為了以此表明與世無爭的態度,顯示士人的風采,免除皇上的疑心,但沒想到他竟然真地沉迷下去了。

“你是受我們連累了,還真不如也跟著我們到淮北,在那裡做一個官員也好,當個文壇領袖也好,總勝過在京城混日子。”

“我以為歷史不會改變,淮北不會被朝廷收復的,真沒想到你和十七郎竟然成功了。”孟白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雖然有些遺憾,但總歸沒有像你們一樣經過那麼多的磨難,我在京城的生活一直很優越輕鬆的。”

孟白的話裡似乎還帶了些同情,可盧八娘卻有不同的感覺,她本就是寧可付出辛苦又喜歡有所收穫的人,更何況她覺得如果自己留在京城一定不如在淮北開心。不過,人總是有不同的想法,不同的追求,不能勉強。

於是盧八娘公平地說:“磨難肯定是沒少經歷過,但其實回首一看,收復淮北和河北也沒有那樣難,畢竟民心可用,軍心可用。而我們在其間並不只是受到了磨難,更多的還是勝利後的喜悅。”

“對,你們是勝利者,勝利者永遠有話語權的。”孟白帶了些小小的失落,他就是再秀他這些年的優閒生活,也得承認在人屋簷下的日子與自己做主總歸不同的,但他還是豁達地笑道:“司馬十七郎呢?”

“被皇上招到宮中商議國事去了,”盧八娘便也是一笑,並不煊染皇上自從聽到司馬十七郎親口說還要回淮北去,就對他異常親熱,比如今天一早就派了人,一定要將十七郎請到宮中去議事,“大兒子也跟著他去了,兩個小的去京城各處轉轉,見識一下江南名城。”

盧八娘其實是個宅女,一向不喜歡閒逛,孟白也是知道的,所以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