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在年節裡,李沈嬌雖然菜沒有多吃,但是果酒還是貪喝了兩杯。 好在李沈嬌知道自己的酒量,一直到眾人的宴席散了時都眼裡都還有一絲清明。 出了抬清院在被外頭的冷風一吹,李沈嬌被秋壺扶著,酒意頓時散了大半。 回到東院裡,因為聽說宮裡要放煙花,秋壺和秋瓷兩個小丫頭都在廊下翹首以待地期盼著。 李沈嬌長這麼大也沒見過所謂的煙火,乾脆讓小路子把搖椅搬到抄手遊廊下,坐在搖椅上看著兩個小丫頭在廊下追逐。 李沈嬌怕冷,手裡還抱著四爺前幾日才賞的繪有喜鵲登梅枝的雕花釉爐,這會兒便半抬頭凝望著外頭年味十足的小彩燈。 是秋壺和秋瓷這幾日做出來,今兒早讓小路子掛到院裡的樹上的,所幸今夜未曾下雪,不然那些彩燈都要被風雪給壓塌。 李沈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便笑了:“若是那彩燈裡放的是夜明珠,那樣咱們院子才算是好看嘞。” 兩個丫頭聽見了,只笑個不停。 李沈嬌不忘提醒著:“晚些時候記得叫小路子把彩燈取下來,仔細裡頭的燭火。” 兩個丫頭忙應了。 李沈嬌便又轉頭看抄手遊廊下掛的那盞別具一格的宮燈。 那盞宮燈是前院的福祿一早親自送來的,說是四爺才得的,一得了便叫他送來李沈嬌這裡了。 那盞六角宮燈懸掛在迂迴的簷牙上,透過那薄如蟬翼的絹紗隱約能瞧見裡頭明麗的顏色光彩。 李沈嬌很喜歡,今晚叫小路子掛上去之前還把從前做的一個彩色穗墜給掛了上去。 這會兒那盞宮燈在細風裡輕輕搖晃著,連帶著內裡的燭火都變得明滅。 李沈嬌坐著的搖椅旁不知何時支起了小桌,兩個小丫頭擺上了一些她常愛吃的一些糕點。 這一切一切的喧囂都落在了李沈嬌的目光裡,等聽見遠處傳來的類似轟鳴一般的聲響。 李沈嬌緩緩從搖椅裡站起身,遠處的黑暗天際裡已經被絢麗的煙火鋪滿。 李沈嬌慢慢地笑了,說話時嘴裡呵出熱氣來:“這是在府裡過的第一個年啊。” 看完這場盛大的煙火,李沈嬌也終於有了幾分睏意,她站起身準備進內間歇息了。 卻見消失了有一陣的小路子從外頭進來。 “格格,四爺今兒個歇在了——正院。” 李沈嬌沒回頭,只抬起手:“時候也不早了,你們也早些歇息吧。” 今兒個是臘月三十,明兒個就是康熙三十七年。 也是四爺所說的年後了,福晉失去已久的管家權也終於還是要回到福晉的手中。 算算日子,四爺差不多已經冷落了福晉兩個月了,連著快兩個月沒踏足正院,對福晉來說已經是一個不小的教訓了。 只要福晉沒有犯極大的過錯,沒有把那些過錯的把柄落到四爺手上,那麼福晉便永遠會是四爺的嫡福晉。 這些日子的輕鬆愜意都得收斂了,康熙三十七年,還有得折騰的了。 不過李沈嬌並不想過早的憂慮,她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 康熙三十七年在李沈嬌的這一覺中悄然來臨。 萬歲爺臘月二十四便封筆了,連著七日的大宴終於消停了,正月的這半個月,四爺都沒有公務煩擾。 不過四爺還是起的很早,昨兒個回府的晚在正院睡的也並不踏實。 四爺起身的時候福晉便很快起身伺候四爺穿戴了。 四爺其實並不喜歡福晉親自做這些,只是福晉到底是他的正妻,對外四爺自然不會拂了福晉的面子。 穿戴完福晉輕聲詢問:“爺不如用過早膳再回前院,正好晚些時候格格們要來正院請安。” 四爺皺眉拒絕了:“爺前院還有事。” 福晉伸出的手便又收了回去,她緩緩福身目送著四爺離開。 福晉坐回梳妝檯前,揉了揉眉角:“許嬤嬤那裡把府裡的對牌鑰匙交來了嗎?” 玉如和兩個小丫頭伺候著福晉梳洗:“回福晉,一早便送來了。只是還有些賬本在武格格那兒。奴才問過了,聽說了四爺準允的,往後讓武格格幫忙察看府裡的賬本為福晉分憂。” 玉如的聲音越說越低。 四爺確實說過年後會把管家權交還給福晉的話,他也並沒有食言,但他太清楚福晉的性子,這個府裡必須有人出來挾制著福晉。 其實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