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也有想去的地方啊,好不容易可以無牽無掛了。”

她當時是這麼回答的,卻立刻被否認為“騙人”。但她卻不想改口。

“哎呀,人各有志嘛,我也有我的目標啊。”

“撒謊。”一副“壓根不信”的表情。

——為什麼連臺詞都差不多?

西同不禁有些鬱悶。

“沒有啊。”繼續抵死否認。

“哼。”

“怎麼這麼說我呢?好歹我也是多年‘全勤獎’的得主好不好?謀求一份安穩正當的職業才是我一輩子的追求啊!”

“狡辯之詞。”他淡淡地否定了她誇張的說辭。

——這個審問的架勢是怎麼回事?一個問題又一個問題,當她是三千問麼?

意識到再不扭轉局勢就會出問題,西同決定化被動為主動。

“嗯哼,我是病人,理應受到一些照顧吧?好了,剛才都是你在問,我也有問題。”沒等某人反對,某隻直接開始提問,“馬上就要到十八歲了,萊因的封印解開後你有什麼打算?繼續到穹天帝國學院深造還是……”

“找人。”然後復仇。

一瞬間洩露的殺意讓某隻背脊發涼。

“喂,你是存心的吧?別的不說,你以為辦了黑戶就不會有麻煩了嗎?萬一逃出去殺了人,我們這裡很麻煩啊。”

黑戶不可以隨意離城。不然在受到貝都因之主庇佑的情況下外出犯事,又僅受《黑戶管理協定》制約就會成為一個漏洞。

“哼。”

“你這傢伙,”西同頗感頭疼,“雖然不大可能放棄,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上有老下還沒有小的,這樣做很不合適啊。任性總該有個限度吧?”

殺氣更重了。

“……的確,我不會供出你和萊因的關係,那個也確實沒有登記過。但是我是說如果,如果有個萬一,我沒法向萊因和菲麗交待。”

“那你呢?”

“啊?什麼?”

“沒什麼。”

靜默了片刻,卡爾起身欲走。

“哎,等等我又說錯話拉?那對不起啦,求您陪病人再說會兒話吧,不然頭很疼啊……”

某人停下步子,回瞪某隻。

“還要說什麼?”

“哎……”

某隻東張西望,急欲尋找話題,忽然捕捉到窗外的某種顏色,頓時眼睛一亮。也顧不上頭疼,噌地就坐了起來,衝到門外。

“啊——卡爾快來塊來!”

屋外,紛紛揚揚的白色。不知從何時開始,第一場雪已經降臨。從積雪的厚度來看,已經下了相當一段時間,至少是從清晨開始。

萬物銀白,一切彷彿被淨化了一般。這個原本該是喧囂不堪的世界在雪中變得靜謐。所有的嘈雜似乎都已遠離,只剩下雪落時細碎的聲響。

他走出屋子時,她正仰著頭,閉眼的模樣彷彿是在仔細感受雪的溫度。

一切靜好。

“很乾淨呢。”她輕道,“完全不一樣,真的很乾淨……”

她伸手,似乎想要接住這一瞬間的美好。彷彿這樣還不足夠似的,她又蹲下,手掌在雪地上細細摩挲著。

“外套。”

很不浪漫的一聲。然後有什麼東西兜頭罩下,打破了她對於此景的美好臆想。

她把外套穿好,不理睬背後的某人,繼續在雪地上隨便劃拉。

“寫什麼?”某人終於忍不住出聲。

她衝他招招手,示意他蹲下。

他照做,卻見她在地上畫的都是一堆看不懂的文字和符號。

“什麼意思?”

“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