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要壓不住的時候,程鈞突然道:“阿彌陀佛,既然金波羅花是在府主將結界法陣關閉的情況下凋謝的,那這人一開始就在這裡。會不會隱藏在我們之中?”

這句話無異於火上澆油,眾人呼啦一下,各自退開了一步,看向周圍的神sè更加jǐng惕,竟隱隱有對峙之感。

紫涴突然道:“必然是德郢!”

這一句說得斬釘截鐵,果然吸引了眾人目光。紫涴道:“諸位,凡是能站在這裡的,我敢打包票都是沒問題的。但有一人不在,他的嫌疑豈不最大?今天早上德郢就沒出現,是不是?我當時去催他,卻發現他房中空無一人,不但如此,床鋪上也絲毫沒有睡過的痕跡。周圍的宮娥都說昨天就被他打發出去,從沒見過他的人影,可見他說什麼回去睡覺,全是胡說八道,必是另有所圖。這麼詭異的行蹤,還是個魔修,不是他是誰?”

出身正道的修士,或多或少都看不起魔修,除了金剛魔宗的普靈,連出自崑崙山yīn的姚聖通也是如此,聽她如此一說,紛紛覺得有理。連焦元成也皺眉道:“果然是他?他倒是與我並沒多少交情,不過是重金買他出手。既然能被我收買,被旁人收買也不是不可能。但他在焉支山的信譽還算過得去……”

三分道人道:“魔修豈有信譽可言?誰知道他為什麼而來?啊喲,快來看看,咱們府中丟了什麼不曾?”

程鈞在旁邊道:“這件事也未必確實——不管怎麼說,德前輩還曾經把受了傷的薛道友帶回來,這一點卻也有功。”

薛橫劍一怔,道:“你不說,我還忘記了!我受傷的事十分怪異!我出去之後,打探了些許訊息,一直小心翼翼,並沒讓任何人發現。我可是記得我好端端的下了湖水,往水府中返程。怎麼突然眼前就一黑,然後就中了毒,受了傷?到底是被道宮的人傷著,還是被其他人傷著,可是難說得很。”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說越是分明,眼瞧著就要落案,龍六郎更是振臂高呼道:“他還沒離開,把那小子揪出來,我要活吃了他!”

就聽有人笑道:“誰要活吃了我?胃口這麼好?”

在場的人都是一驚,一起轉回頭去,就見德郢一身黑衣,滿面帶笑,施施然從水府中走出了,恍若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他若無其事,不代表別人也無事,龍六郎叫道:“好啊,你還在這裡!”大吼一聲,已經團身撲了上去。

焦元成喝道:“且慢!”

這一聲卻喊的慢了,龍六郎龐大的身軀已經化作一團風影撲了過去,聲勢如雷霆炸響。

德郢站在原地,不動不搖,笑容也絲毫未變。就聽轟的一聲,那龍六郎的身子突然好似撞在一堵牆上,猛地彈開,怎麼撲過來,怎麼彈回去,摔在地上,發出另一聲巨響。

焦元成喝道:“六弟!”渾身上下籠罩了一層煞氣,周圍的水受到波動,開始沸騰起來。水府中的人同時走上一步,並排站在他身後,也是蓄勢待發。

餘下眾人卻是驚訝之極,其中程鈞尤其吃驚,德郢如何去而復返且不說他,只說剛才,龍六郎和德郢修為差不多,龍六郎腦子笨些,手段差些,真要打起來怕不是德郢的對手,但正面交鋒怎麼也該拆解幾個回合,哪有一個照面就被打飛出去的道理?

除非……焦元成運氣壓住了火氣,喝道:“何方道友,出來相見。”

只聽有人道:“焦道友……好久不見。”只見一個青衣人緩緩走出,衝著他微微一笑,這笑容如此溫暖,登時眾人都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如沐chūn風。

然而,笑容一閃而逝。那人登時臉sè漠然下來,剛才的笑意彷彿錯覺。這時也不見他特意嚴厲,剛才那種和煦的氣場已經蕩然無存,幾道無形的牆壁瞬間隔開了他和眾人,彷彿自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