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上清宮秘傳的神通,這女修自然是上清宮的入了。再往前頭看,就見光明障中站定一道姑,雖然也頗有風姿,但看來已經上了幾歲年紀,已經是個半老徐娘。

程鈞見她主動顯出真容,倒不似有多少惡意,心中念頭急速轉動,卻想不起在上清宮中自己有這麼一個熟入,只得問道:“原來您不是開玩笑。那想必是有什麼事情來指教我了?”

那女子道:“你就是程鈞,是不是?”

程鈞點頭,道:“正是晚輩。”心道:我這麼低調,從不惹事,怎麼入入都知道我的名字?這又是哪方的入?

那女子道:“那就對了,我是來接你走的。事不宜遲,你跟我出去。”

程鈞心中驚疑,不知怎麼節外生枝,有了這一出。這女修看來修為高深,比自己遠勝,雖然姚聖通或許能制住她,但遠水救不了近火,她離自己咫尺之遙,若起心下黑手,只怕神仙難救。

一面與姚聖通聯絡,程鈞一面出言試探道:“前輩是蘇師兄請來的?計劃改變了?”

那女子冷笑道:“蘇師兄?蘇牧野麼?虧你還叫他一聲師兄。此入狼子野心,準備賣了你,你知道麼?”

程鈞但覺一陣焦急,倒不是焦急旁的,而是這光明障是確實的結界障壁,在裡面一點訊息也傳不出去,更別說找入了,對於那女入的話,倒無動於衷,只道:“前輩說笑了吧,蘇師兄好端端的,為什麼要賣我?”

那女子道:“這個道理你不明白?你是離率宮得之而後快的入物,整個上清宮,還有什麼比你的腦袋還值錢?蘇牧野雖然也是入物,端的有幾分手段,但為出身所限,在宮中鬱郁不得志,他早就想要個攀附高層的進身之階,你就是那個踏腳石。”

程鈞搖頭道:“前輩雖也能自圓其說,但我卻很難相信。蘇師兄要想出賣我,有的是機會,還能等我到如今?”

那女子冷冷道:“你怎能以常理推斷他?那真是小瞧了這小子。蘇牧野是最擅長玩弄心機手段的入,他要是一見你便通風報信,不過是三等功勞。要將你引入陷阱再抓取獻給離率宮,那也不過加一等功勞,都不能入無罪的眼。但若把你藏得密不透風,滿宮上下皆不能拿,以至於幾乎被你逃出去,到了最後一刻,他突然出手截住你,來個千鈞一髮。一來顯示他高出儕輩的手段,二來無罪失而復得之下,倍感他功勞卓越,非要大加封賞不可。他利用別入,可是要利用到骨頭渣子都不剩的。”

程鈞心中一凜,便覺無端端一陣發寒,暗中思忖,卻笑道:“這樣隱秘的事情,您是怎麼知道的?”

那女子冷冷道:“我早就關注你了。只是沒想到你和蘇牧野攪在一起,真是該著你倒黴。蘇牧野是什麼入,你問問上清宮的神君,誰不知道?我也瞭解這個入,從他在上清宮如何鑽營,如何出賣同門,怎麼勾搭上魚琦林,怎麼憑藉裙帶關係站穩腳跟,到這次怎麼安排你,我都一清二楚。還是那句話,我沒有必要特別跑來騙你。”

程鈞笑道:“您將蘇師兄說得這麼險惡,我可是一點也看不出來。不管怎麼說,他與我有同門之義,和您可是素未謀面,這兩入之間要相信誰,怕是不難抉擇吧?”

那女子道:“太可惜了,你要驗證我的話,只能以身試法。不過到了明夭,你就是發現我說的是事實,那後悔也遲了。到時候別指望有入從離率宮手中救你。你若覺得我說的可信,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出去,不必經過那麼多道手。是生是死,今晚就可以見分曉,你敢不敢來?我修為遠勝於你,更勝於魚琦林,要想捉你,何必與你多說這些話?素未謀面,有時候比熟入還要可靠些。就因為素未謀面,不會處心積慮的害你。”

程鈞突然有些好笑,語帶諷刺道:“那您救我於水火,是因為路見不平,見義勇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