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地方越混亂,守觀越難以自持,必然要和地方的地頭蛇混在一起,同流合汙之類的事情自然就難免,那麼把柄就很好抓了。隨便抓出一件來,就可以致人死地,區別只在於他想抓誰而已。

這一日,到了上陽郡上空,程鈞駕馭仙鶴緩緩落地。

程鈞降落的地方,是離著稷山比較遠的鄉村。這是上陽郡中比較肥沃的土地,如今正是化雪之後的初春,田野之中能看見青蔥的麥苗,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可算得一派田園風光。

程鈞落下之後,四野無人,除了幾隻田野中啄食的鳥雀之外,沒有任何生靈對他表示歡迎。他很高興的收起仙鶴,按照尋常路線沿著小道走入官道,然後往最近的城市走去。

在上陽郡東半部,官道修的還比較整齊,雖然道路比中原那些大郡窄了一些,也破舊了一些,但也能並排跑兩輛馬車。

只不過程鈞沿著道路走的時候,還是感覺到了冷清。他降落的地方可是官道左近,要在富庶些的省份,就他走的這一個多時辰,官道上的車輛馬匹早過了一波又一波。而在這裡的官道上,只有零星馳過的幾匹馬。大多是拉著貨物的大車,行腳趕路的車隊,一個都沒見到。

偶爾有行路的貨車經過,也有車把式轉頭看程鈞,見他是一個孤單一人的道士,無不點頭致意,露出尊敬的神色,但都沒有什麼驚訝之色,顯然見慣了道士,並不如何驚奇。這也是尋常,上陽郡一共不過十萬人口,號稱有上千修士,這個比例也十分驚人了。就算是稷山帶來了許多路過的流動修士,但本地的根基也不容小視。

程鈞走了半日,放鬆的悠閒勁兒也過了,正要加快腳步,只聽後面馬蹄聲響起,兩乘快馬從官道後面追上來,掠過他身旁。馬上乘客是兩個青衣漢子,只聽一人道:“時間緊,龍抬頭日趕到盤城……”說完這句話,那馬四蹄如飛,已經去得遠了。

程鈞一怔,只見那兩個漢子身上靈氣流動,倒也是入道修士一流的人物,修為也就是入道的兩三重,身上衣飾打扮也是散修的樣式,無論從哪方面看,都不值得矚目。程鈞也只是因為他們是在自己在上陽郡遇到的第一波修士,這才多看了兩眼,轉頭就不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又過了一會兒,又有馬匹從他身邊路過,這一回是四個人,四個都是棒小夥兒,騎著高頭大馬,打扮的十分闊綽,也是有修為在身,從程鈞身邊趕過,匆匆趕路。

之後的事情倒有些出奇了。沒人的時候總是沒人,有人的時候就如開閘的洪水,止也止不住。一會兒功夫,就有五六波人馬從官道上經過。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僧有俗,各不相同,但都是有修為在身的修士。他們修為大都高明不到哪裡去,高不過入道的六七重,差的剛剛入道,大部分是散修,偶爾見到幾個道門的三傳弟子,再傳弟子程鈞還沒有看到,就更不必說道門嫡傳了。

這倒怪了,這些人急急忙忙往同一個方向去做什麼?

這些修士往同一個方向趕路,自然不是巧合,但程鈞只是皺了下眉頭,就不再理會。他現在沒有興趣摻和這些事,畢竟只是一群入道期散修參與的事情,再大也是有限,估計也就是趕個坊市,參加個聚會,至多至多,奪取一件法器這類事情。他現在的身份不必在乎這些小事。

正想著,又有一隊馬隊從官道上疾馳而過,這一隊馬跑得可快了,速度如風,顯然都是寶馬良駒。當先一匹大紅馬尤其神駿,快的如一道紅色閃電,轉瞬即逝。

程鈞轉頭睨了一眼,不由愕然,只見那大紅馬上的騎士一身素白袍,乃是個嬌豔少女,而且十分面善。他略一回憶,已經想起,她正是當初自己在同豐郡見過的馮宜真。三年不見,她已經真正的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佳人,只是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仍可見她眉頭緊皺,神色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