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味道在房間裡彌散開,彷彿這是一場獻祭儀式。她又將兩個金屬扣貼在塗抹了藥水的地方,仔細的調整了一下,轉頭對護士說:“毛巾。”

護士遞上一條幹淨的白色毛巾,林揚疊起來,扶著洛遙的頭:“張嘴。”

讓她咬住毛巾的時候,一雙手驀地從一側伸出來,一把抓住了林揚的手腕:“這是幹什麼?”

他的力道如此之大,幾乎將林揚的腕骨捏碎。可是林揚簡單的揚了揚眉毛,並不喊痛:“我告訴過你,電療會稍微有些痛苦,咬住毛巾是為了以防萬一。”

“你們不是給她麻醉了麼?”

“麻醉的劑量是最輕的,我不敢保證她到底能承受到什麼程度。”林揚不耐煩的甩開他的手,“展先生,我是醫生,我希望你記得這一點。”

體徵十分的平和穩定。汪子亮點點頭,林揚慢慢的摁下了按鈕。

彷彿有什麼東西從天而降,抓住了自己的頭部,拼命的搖曳著,試圖將這些千絲萬縷糾纏著的神經連根拔起。明明疼得痙攣抖動,可偏偏覺得酥麻,又有很痛快的感覺,從頭部的兩側蔓延的全身。洛遙想呻吟出聲,可是嘴裡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她咬得很用力,彷彿一鬆口,自己就會大喊出聲,那些軟弱、驚懼就會隨之流瀉出來。各色的光線在眼前滑過,似乎是武士流暢的劍法,光芒萬丈,而她在適應了這樣的疼痛後,終於留出了餘力,可以在腦海的一片空白中慢慢的徜徉和流連。

其實外人看得驚心動魄。她的身體不住的抖動,臉上的表情似是痛苦,卻又彷彿迷醉。一張小臉全都皺起來,緊緊的閉著眼睛,用力得幾乎要把纖長的睫毛連根夾斷。她的手指此刻一下又一下的摳在展澤誠的手背上,每一次都留下一道紅色血痕。

可展澤誠似乎察覺不出來,轉身對著林揚,幾乎要失控:“她是不是很疼?夠了沒有!”

林揚記錄著資料,手指扶在按鈕上,微微咬唇,似乎沒聽見展澤誠的話。片刻之後,手指穩穩的旋轉按鈕,調高了電壓。

洛遙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那些光線似乎噼裡啪啦的發出了聲音,意識被抽離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那些人,那些事,都在飛旋著從記憶深處離開。而身體彷彿不是自己的,彷彿處處都是新生的血肉,害怕觸到任何東西,於是緩緩的弓起腰來,成了一個完美的D字形。

一屋子的人,難道只有自己看出了她這麼痛苦麼?!展澤誠放開她的手,強忍著掐住林揚脖子的衝動,目光中閃動著可怖的憤怒:“你他媽給我停下來!我不要讓她治療了,瘋了就瘋了,你給我住手!”

林揚的手指依然穩健,目光看著儀器,忽然微微閃爍出驚喜:“好了。”

迅速的將電流截斷,她麻利的去解開洛遙頭部的儀器,拿出她口中咬著的毛巾,將她放回枕頭上,然後低聲問她:“感覺怎麼樣?”

洛遙緩緩睜開眼睛,像是初出生的嬰兒,目光純潔無瑕,又帶了疑惑,環顧著四周。

林揚將照片遞給展澤誠,推他:“去給她看,快,安慰她。”

其實頭腦裡大半還是空白,可是洛遙也隱隱約約的記得上午發生的事。她的目光一點點的透亮起來,盯著照片上的母子看了很久,喃喃的說:“他們真的沒事?”

沒有等到展澤誠的回答,她剋制不住胸口的那股噁心,有什麼東西從胃裡滑出來。她抓住展澤誠的衣服,一下下的嘔吐出來。

展澤誠有一瞬間手足無措,倒是林揚還十分鎮靜:“沒事,電療後的反應,很正常。”

其實洛遙一整天沒吃什麼東西,嘔出來的也不過是酸水,一灘灘的將展澤誠身上那件淺灰色條紋格子襯衣弄髒,他全然沒有介意,撫著她的背,一邊問林揚:“可不可以抱她去清洗一下?”

林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