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去見李之謹?”

洛遙怔了怔:“不去。沒什麼好說的。再說專案一透過,經費批下來,就是這幾天了,我馬上會走。”

林揚知道出於醫生的責任,她已做到了自己能做的所有。接下去想說的話,更像是閨蜜之間的私聊,她猶豫了很久,心不在焉的拿指腹在杯壁上滑來滑去,卻拿不準到底要不要問出來。

洛遙揚眉看她一眼,噗哧就笑出來:“你想說什麼?”

林揚有些不好意思,於是訥訥的說:“我好像八卦了一點,可就是想知道,你接下去……會怎麼辦?”

她合上電腦,目光沉靜的回望著醫生,笑容間已經沒有任何芥蒂和隔閡:“這道坎兒都跨過來了,其實接下去他會做什麼,我反而不關心了。”說著又興致勃勃的和林揚討論起來,“林醫生你聽過一種說法沒有?”

中國人的老規矩是“凡事預則立”,是說任何事都要有規劃,否則就會一敗塗地。可是偏偏禪宗裡頭叫人不要老想著計劃,說是一旦有了計劃在腦子裡,做起事來總是不自然,效果也會勉強,不如就這麼坦坦蕩蕩的走下去,順其自然。

三日後。

易欽集團新聞釋出會現場。

會場是宴會廳改成的。文字記者端坐在前排,手裡是錄音筆和速寫本。攝影記者則全等在了門口。安保們如臨大敵。

展澤誠在門口微微停下了腳步,下意識的去看手錶,卻又看到右手上那顆黑曜石,於是分了神,停滯了數秒。助理察言觀色,在他耳邊說:“展總,現在三點。整點。”

他嗯了一聲,轉頭望向窗外。玻璃窗巨大的彷彿是一扇無形的門,望出去可以看見靜謐而悠遠的藍天,白雲彷彿靜靜的絲絮,與世無爭的在世界的這個角落飄蕩。忽然有一架飛機從旁邊一掃而過,撕裂了那朵雲,離開時又勾出了數條絮帶,彷彿是風箏的尾翼,空蕩蕩的掛著,又似是風中的浮萍,讓人看得心裡發虛。

或許就是她坐的那架飛機。

三年後,她終於還是離開了這個城市。

有人先他一個身位恭敬而悄然的拉開了大門。他在瞬間收起了所有的思緒,修長的身形彷彿是奇峻的山峰,或許比之前消瘦了些,氣質卻一如既往的清貴,從容的踏了進去。有記者迫不及待的高聲開始提問,他踅眉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沉默著不動聲色,可那一眼的壓迫感,彷彿是陰密的雲剎那間壓在了頂峰之上,窒得人喘不過氣來。

閃光燈在他面前組成了一堵巨大的光牆,強烈的光亮彷彿火光,幾乎能灼燒眼球。可他連眼睛都沒有眯起,彷彿只是閒庭散步,直到在釋出席上坐下。

發言人的聲音終於讓這個會場安靜下來。

“以下易欽集團對於西山開發計劃的說明,將由集團主席展澤誠先生親自向各位說明。”

IV 韻腳遊戲

OVL。20 華山索道

展澤誠的說明很簡短,下邊卻已經起了數次騷動。閃光燈依然不停的此起彼伏,已經有記者離開了席位,擠在保安允許的、離他最近的地方,彷彿那樣就可以得知更多的訊息似的,舉著手要發問。

現場一片嘈雜,彷彿是滾沸的熱水,那些燒開的水泡一個個的泛起,又破滅,永不止歇的起伏。

展澤誠依然坐著,指尖輕輕的互抵著,似是在出神,又像在等待,直到聽到場下麥克風的聲音響起。

“感謝展先生給我一個提問機會。我的問題很長。首先,針對現在易欽集團的公關危機事件,您剛才提到的重新修復和文物遷址的解決方案固然讓人意外和驚喜,可是三年前就拆除的寺廟,為什麼直到現在才開始進行這個方案?其次,之前新聞媒體一直在熱炒您和何氏千金訂婚破裂,投資者現在對何氏集團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