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牽,露出一絲別樣的笑意,“皇上是傲,正是因為他傲,才有機會!”

李奚若驀然抬首,思慮片刻搖頭道:“皇姑母此話是什麼意思,侄女可是越聽越不明白?”

太后淡淡道:“不明白便不明白,怪只怪,皇后有一個能幹又囂張跋扈的爹,你認為以城兒的脾氣,還能寵她多久!再則,眼下的局勢,城兒根本離不開我們李家的支援,你這個皇妃是當定了!”

李奚若心下暗暗吃驚,她對朝中之事並不清楚,當然也不知洛陽侯在朝中的勢力已達到了如日中天的地步,而且這兩年又以各種名目將勢力延伸到汴梁。

而這其中還有一樁更隱秘的事,當初洛陽侯以支援蕭夷光登基為條件,與蕭氏父子立下一個規矩——蕭氏江山,千秋萬代,必娶洛氏之女為後。

條件雖然是父親答應的,可真正的實施卻落在了蕭城璧身上,蕭城璧心高氣傲,只怕在他的心裡,早已容不下自己那個囂張跋扈的岳父,就連洛瑾萱的後位也不一定能永固。

廊簷下的雪水滴落下來,隔著棋枰,太后稍壓低了聲音,“聽說這幾日皇上雖然還天天往蕊珠宮跑,可從不在那裡過夜,知子莫若母,此刻他心裡在想什麼哀家多少能猜得到,你的機會來了,再過幾天,我就將你往含風殿裡送,倒要看看皇上這次是收還是不收!”

李奚若眸色一變,怔怔地看著太后,不知為何,聽了這話她的心裡沒有半分喜色,反倒有些恐懼,有些堪不透。

壽陽節,皇宮裡盛大的祭祀和宴會漸漸落下帷幕。

在眾多喜慶的節日裡,宮闈之中,眾人眼裡所看到的是皇上這些日子一天比一天陰鬱,甚至在春宴當日,因為執琉璃盞的宮女被珠兒公主所撞,將清露灑在龍袍上而大發雷霆,拂袖離席而去。

觸怒聖顏的宮女嚇的面如土色,若非皇后心下過意不去,吩咐內侍監只將其逐出宮去,只怕難逃殺身之禍。

初春之節,山河雖已解凍,幽寒之氣卻還未散,溼衣袖貼在手臂上,風一吹,愈加陰冷不適。

見他獨自一人站在庭院裡,洛瑾萱緊蹙著眉,一時也不敢上前打擾。

清容輕聲道:“皇上對待宮人歷來寬厚,今天怎會因為一個小小的過失發這麼大脾氣!”

洛瑾萱羽睫一顫,良久緩緩道:“眼下朝綱不穩,皇上的心情也是越來越糟糕!”

西南之地,叛軍餘孽流竄,一直未平,其父洛陽侯又稱霸中原,眼下勢力仍在一步一步擴張。

倘若他不為帝王也罷了,可偏偏已走到這一步,以他高傲的個性,如何受得了他人的脅迫與掣肘?

“皇上——皇上——”洛瑾萱雙手撫在他肩上,柔柔地喚了兩聲。

蕭城璧側目,聽她柔聲道:“你的衣衫溼了,臣妾服侍你到暖閣裡換件新的吧!”

“不必!”蕭城璧冷冷回了一句,“這些日子朝政繁忙,可能無暇再去蕊珠宮看你們母子,你好好照顧珠兒。”語畢閃身離去。

洛瑾萱面上一白,看來朝中之事還是讓皇上對她心存芥蒂了麼?

一連五日,皇上都獨自在含風殿過夜,到了第六日晚,太后將李奚若帶來,說是怕宮娥伺候不好,晚上奉茶湯之事就讓李奚若代勞。

只是侍奉茶湯,何必裝扮的如此豔麗。

蕭城璧不置可否,李氏遂留了下來。

批奏摺到深夜,眼見該結束就寢,李氏便施禮告退。

甫一轉身,被蕭城璧抓住手腕,眼皮也不曾抬,只淡淡道:“既然來了,就不必走了!”

李氏承幸當晚,訊息便已穿到了蕊珠宮,說是太后娘娘吩咐,按規矩明早李選侍來給皇后請安,望皇后不要失儀。

清容看一眼靜臥在寢榻上的洛瑾萱,秀眉緊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