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瑾萱頷首,將女兒抱在懷裡輕拍著哄她入眠。

“若耶溪傍採蓮女,笑隔荷花共人語。日照新妝水底明,風飄香袂空中舉。岸上誰家遊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楊。紫騮嘶入落花去,見此踟躕空斷腸。”

待到月影西斜,珠兒早在懷中熟睡,蕭城璧卻真如珠兒所言,並不曾出現。

洛瑾萱將女兒輕輕安放在床榻上,回頭望見窗外的一天月色不覺心下黯然,默默嘆息了一聲。

時辰已不早,沐浴之後沒多久就睡著了。

睡夢中似有什麼貼在了臉上,輕柔、灼熱,幾乎將她驚醒。她不安穩地想要翻動一下,卻感覺到能動的恍似只有頭。

片刻,花唇上一陣灼燙,已與人糾纏在一起,鼻息間被一陣熟悉的氣息環繞,又是心驚,又是心碎。

她睜開眼,見他抬手撩撥著她鬢角的亂髮,凝了她片刻,又閉目一陣激吻。

似乎是不願將她從夢境裡面驚醒,他的動作很輕,洛瑾萱伸臂抱緊他,突然發覺他的身體果然消瘦的厲害,兩側肩胛骨那麼凸出,驚得她不醒也醒了。

他曾經答應過自己滴酒不沾的,可是因為冰泉宮裡事,又至如斯局面,偏偏自己除了心痛又無能為力。

怎麼樣才能讓他相信自己呢?

身體裡傳來的陣陣暖意將悲傷沖淡,恍似一切又回到了夢境裡,是從未有過的迷亂與沉靜的夢境。

天初亮時,二人只著白色中衣相對坐在寢帳裡,蕭城璧抬手摸著她的臉,洛瑾萱“嚶嚀”一聲低垂下眸。

房門開啟,清容走了進來,突然瞧見帳裡的情形,慌亂地跪下,“奴婢該死,不知皇上在此宿夜,貿然闖進來,請皇上降罪!”

蕭城璧只側目看她一眼卻不說話,洛瑾萱慌忙起身吩咐道:“馬上要早朝了,快服侍皇上更衣!”

清容低眉應了一聲,再抬首時,臉上的表情卻頗為複雜。

帝后的關係恢復如初,蕊珠宮裡每個人臉上的喜氣似又慢慢恢復。雖然皇上並沒有解除對皇后的禁足令,但是所有人都認為那是遲早的事情。上上下下也不再人心惶惶,時常見宮娥湊在一起低聲說笑。

這天,洛瑾萱瞧見清容在長廊上訓斥兩名宮女,心下暗覺奇怪,拉著珠兒過去看,原來是紫翹和蓮心端著葡萄送來給珠兒吃,一路上兩人只顧著說話,沒有瞧見清容迎面過來,就撞了上去,結果打翻了盤子。

珠兒走上前去,將葡萄撿起來對母親道:“都沒有破,洗乾淨了一樣可以吃!”

洛瑾萱微笑,看著清容說道:“小事而已,你一直對她們都很寬容,怎麼今天發這麼大脾氣!”

清容面色一寒道:“就是以前對她們太寬容了,她們才這麼不專心,以為做錯了事情也不用受罰!”

洛瑾萱詫異,見跪著的紫翹和蓮心儼然已受到了驚嚇,揮手道:“公主都說沒事,你們兩個起來,把葡萄重新洗一下,擺到亭子裡去。”

兩人謝恩起身,洛瑾萱側目看著清容,“是否是有什麼事情,你這幾天好似一直都不大開心的樣子!”

清容垂首道:“可能是這些天心火旺盛,有些心煩意亂,請娘娘恕罪!”

洛瑾萱蹙眉,心下暗覺不對,“你服侍我這麼多年,可從來沒與我這般客氣過,到底是怎麼了?”

清容道:“奴婢無事,太子殿下馬上要下課堂了,奴婢這就去接他回來!”語畢即抬首離去,絲毫也不理會洛瑾萱眼裡的疑惑之色和欲言又止的呼喊。

當晚蕭城璧不曾來宿夜,聽宮人說是去了冰泉宮,洛瑾萱守著空窗折騰到大半夜才安睡。

第二天早上梳妝時,含風殿裡的宮娥突然送來了一株帶露的蓮花來,還傳話說此花乃是昨夜在若耶溪邊偶然看見,清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