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這不可能!廣西的官產太多,從土地到山林,從碼頭到房屋,若是太平時節,別說廣西了。就是桂林的官產,大幾千萬兩也買不下!”

楊猛這話就屬於說笑了,官產可是好大的一個數目,雖說近期岑毓英買了不少的官田,但這是戰亂時節,只要買通了官員,一兩銀子十畝地,也是實在價。

一個縣城值多少銀子,這個沒人算的清,但一個縣城的官產。值多少銀子,還是有價目的。從縣衙到山林,一個城池小半是屬於官府的,若論銀子,總得幾十上百萬吧!

一個縣城就值這些銀子,州城、府城、省城,只會打著滾翻倍,不會下降,廣西的官產,若論銀子的話,恐怕得以萬萬兩為單位計算。

用三百萬斤糧食換整個廣西的官產,就是楊家願意,賽尚阿也沒這個膽子。

“事在人為,如今縱兵為禍的可是賽尚阿,欠債還錢這不為過吧?拿不出錢,就抵老婆賣孩子這也不為過吧?

既然賽尚阿手下的人劫了咱們的糧食,他就得付錢,不付錢,怎麼劫的怎麼給我送回來,至於說國家的安危,與我楊家無關,這是大清朝廷的事兒。

按著最高價,把糧食的賬目清出來,這些賬款,賽尚阿必須得付清了。”

聽了楊猛的話,岑毓英心裡也有了大概,自家三爺,八成又想扯虎皮做大旗,打著賽尚阿欽差的名頭,明搶廣西的官產。

“糧食的價格有數,如今這廣西缺糧的地方,一碗米一碗銀,咱們不用給他最高價,一斤米一兩銀子,也夠他們消受了。

三爺,這董先甲已經被擒住了,咱們這就去省府桂林嗎?”

岑毓英說的這是實話,太平軍過境,廣西現在是嚴重缺糧,要不楊家的莊子裡能有那麼多的人?一斤米一兩銀子,也不是假話,當時太平軍攻打象州、武宣的時候,城裡確實有這樣的價錢。

但岑毓英的話,卻招來了楊猛的白眼,楊猛上下打量了岑毓英好多遍,看的岑毓英的頭皮都麻了。

“三爺,可是有什麼不妥之處?”

“你也知道啊?咱們來廣西是幹什麼的?不就是討公道的嗎?

你傻呆呆的到了桂林,就不怕賽尚阿打著剿匪的名義,宰了咱們?

要是死在了桂林,這事兒是算老子傻,還是算你岑毓英傻呢?

老話說得好,公道自在人心,這沒人怎麼討公道呢?

糾集廣西的大戶,尤其是桂平、武宣、象州、桂林的大戶,這事兒你會做吧?讓他們帶上各自的練勇,齊聚桂林,這事兒你也會做吧?”

去桂林一直是岑毓英擔心的問題,他也能想到賽尚阿等人的嘴臉,一旦翻臉很有可能把楊家人當做太平軍給剿了。

三爺帶的是睚眥,岑毓英還以為他要和賽尚阿硬捍呢?沒想到棋眼卻在這裡!

可聚集大戶容易,聚集團練就難了,想了想,岑毓英就把主意打到了楊家武莊身上。

“三爺,練勇就用咱們武莊的人成嗎?”

“廢話,不用武莊的人,你還打算真讓那些大戶組織練勇吶?剛剛繳了他們的地,你再給他們一群練勇,這是讓他們有實力跟咱們叫板嗎?

你這歲數不大腦子怎麼這麼遲鈍,多吃些魚頭吧,補腦!”

白了一眼岑毓英,楊猛真是有些懊惱了,這岑毓英怕是跟著魏五跟久了,這腦子跟魏五似得,轉不動!

“三爺說的是!”

好嘛!這話都讓三爺給說了,自己也只能受氣兒了,跟著三爺漲資歷不假,可自家三爺也是個很難伺候的主兒。

“給董先甲裹上漁網,拖著他去桂林,別讓他死在半路上。”

“爺,您剛剛不是說饒他一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