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就不像大哥和姐姐,對忍者啊英雄啊什麼的一點興趣都沒有,理想呢也從來沒想過。嘛,反正就是別人口中說的不思進取胸無大志這類人了。至於我自己,倒是覺得沒什麼所謂的,日子嘛,過得舒服就好了。”

青年突然一下子說了長長的一段話,語氣平緩而溫和,也不覺得自己的無所作為在這個崇尚忍者的村子裡有絲毫丟臉,反而像是在簡單平淡地陳述一件生活瑣事。

腳下綠草如茵,他轉過身,目光落在少女秀麗但略顯茫然的臉上。眼中是十二分的認真,卻並不使人感覺咄咄逼人。

“我其實不介意相親的。如果能相到和我志同道合,甘願平平靜靜過日子的女生,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千雲聽得似懂非懂,從初識到現在短短的幾個小時裡,兩人並沒有向對方表示過好感。而對於他突然之間說的這番話,在腦海中過濾消化後,她依然猜不到他的用意。

難不成他在試探她?

如果對方是這種願意過平淡日子的想法,她其實也不排斥這場相親的。

愛與不愛又有什麼關係呢,不是每個人都像阿斯瑪和紅那樣有幸被愛神眷顧。

至少對於要求不高的千雲來說,沒有愛情的婚姻也不是一定不能忍受的。

當然,前提是不被人利用,與家族無關。

她絕對不要成為什麼重振家族的棋子。

有個少年的身影在腦海中一掠而過,她當然知道那是誰。

之前倒是從未想過會比卡卡西早結婚的,那少年現在還沒到適婚年齡,估計知道之後會笑話她許久吧。

心底有一絲不明情緒在微微掙扎,似不捨,似不甘,又似兩者兼有。她皺皺眉頭,把這抹突如其來的不舒服壓抑在角落裡。

她不會是在相親物件面前生出怯婚的少女情緒吧?

一定是這樣。

“我記得千雲桑是擁有鞍馬一族的血繼吧。”

輕輕的一句話飄到少女耳中,不由得眉頭緊了緊,看向青年的目光隱隱帶上了幾分探究和防備。

血繼限界,從來都是異常敏感的話題。

無論是幼時還是如今,千雲尚且未能完全消弭血繼帶給她的恐懼。

有時午夜夢迴,半醒未醒間只覺呼吸艱難,似有什麼控制了心智,無法清醒。而後突然在腦中閃過一道白光,猛然睜眼,才知原來已驚出一身冷汗,再無睡意,只能輾轉反側至天明。

鞍馬一族強大到可怖的血繼,若控制不當,極易釀出心魔。

奈良若見她這一記不善的眼神,倒是笑開了。目光並未從她臉上移開,緩緩地,似意有所指,接著說道:

“一個女孩子揹負著這些,很辛苦吶。”

千雲先是一怔,然後從他微微勾起的笑容裡終於看出了些許端倪,不禁失笑。

如果說剛才還在模稜兩可地猜測,那她現在可以說是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了。

——這個只想過安樂日子的青年,看來是在嫌棄她的血繼呢。

有血繼就等於有麻煩,而他兜了這麼大的一個圈子,不過是想表明態度——作為熱愛平靜生活的無志向好青年,他對一切麻煩敬而遠之。

原來人家是看不上她。

少女這時露出的笑容,不算燦爛,但絕對是心無芥蒂的,連她自己也說不清這般莫名其妙的輕鬆感是從何而來。

先前心底的那一抹不舒服也已煙消雲散。

“若君,我差點以為我們會不辜負長輩的期望呢。”

她神色愉悅地笑道。

“是嗎。”

奈良若看著她,不置可否。然後搖搖頭笑著說:

“是我沒這個福氣呢,千雲桑,你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