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一樣分門別類。

晚飯有著落的好心情從微微翹起的嘴角上顯露無遺,卻聽見夕日紅說道:

“我待會兒有事,就不和你一起吃晚飯了。”

“……那你還買那麼多東西過來。”

“反正也是順便……”

紅眸美女含糊地說。

在超市時因為想著阿斯瑪的事情一時走了神,手上不知不覺就拿了一大堆——這種丟臉的理由,她打死也不會說出來。

夕日紅前腳一走,有個少年後腳就到了。

廚房裡正在煮著牛奶蛤蜊湯,濃濃的奶香味一直飄到客廳,讓人肚中饞蟲蠢蠢欲動。

少女一手拿著大湯勺,抬抬眼皮斜睨放著好好的大門不走,從窗臺外直接跳進來的少年。

“來得真是時候啊,卡卡西。”

少年眨眨眼睛,頗為無辜地說:

“嘛,聽說你今天搬回來了,剛好順路就過來看看。沒想到你居然還知道我突然想吃蛤蜊湯啊。”

“……你想多了。”

搬回家裡的第一頓飯,四菜一湯,吞拿魚沙拉,牛肉炒烏冬,抹茶煎餅,茶碗蒸。還有個清俊帥氣的少年坐在對面陪吃陪喝。

千雲的新生活真可謂愜意得令人羨慕,鞍馬群雲夫婦若是知道也會感慨自己白操心了。

然而她一邊用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挑著烏冬麵,一邊盯著對面英俊少年的臉若有所思。

感受到她長時間的視線,卡卡西從蛤蜊湯冒出的白氣中抬起頭,摘下面罩的臉映著玻璃窗戶上反射過來的落日餘暉,輪廓柔和而優美。

長年不被陽光照射的臉龐肌膚白淨如瓷,五官端正而精緻,即使是女人也會嫉妒不已。

“看什麼。”他說。

少女咕嚕咕嚕地喝湯,對著面前知根知底的那人也不必考慮什麼形象問題,只是目光仍膠在少年的俊臉上,卻是極平淡的不含任何愛慕之情。

“幾年沒見過你的臉,怎麼越長越小白臉了。”

這幾年他忙於任務,她忙於修行,除了今年初春時打過一場,每次偶遇不過匆匆停下,談論幾句眼前事,然後各自忙碌。

說起來,上一次他們像這樣安安靜靜地一起吃飯,還是在五年前鞍馬川雲逝世後不久。

時光不待人。

卡卡西一隻死魚眼波瀾不起,一如既往的精神乏乏,輕飄飄地吐出一句話:

“不用妒忌,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是天生的。”

很欠扁的語調,卻異常熟悉。

千雲撇撇嘴,低頭將煎餅咬得脆脆作響,進食不語。

飯桌上頓時一陣沉默,只聽得見兩人咀嚼食物的細微聲響,和筷子與碗碟清脆的碰撞聲。

少年見她一臉安然模樣,垂眸,開口淡淡說道:

“如果是以前,你一定會惱羞成怒,說卡卡西你是不是想找抽。”

“看來這些年修行的不止是忍術,脾氣也收斂了不少吶。”

她一怔,而後笑笑,有幾分不易察覺的自嘲,嘴上打著哈哈:

“啊啊請務必原諒我的年少無知少不更事呢,卡卡西桑。”

她怎麼能夠在本家耍小脾氣,除了父母還會有誰願意無條件包容她的嬌縱任性?寄人籬下就要有寄人籬下的樣子,何必惹人不快。

現在如何同以前相比,每一步路每一分耕耘都要自己負全責,喜怒哀樂當然是能淡則淡,切忌任性執拗使小性子。

卡卡西看她兩眼,不理會那聲飽含調侃敷衍的敬稱。

半晌,似無意地說了一句:

“你去相親了?”

千雲朝他挑挑眉,算是預設,卻沒有說那無疾而終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