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蔡四幸想到明天就要見到的人,便生起一種意興飛揚的感覺,“我最佩服的兄弟。”

“你的兄弟?你哥哥……”

才不是他呢!那個膽小鬼!”蔡四幸想起他那個膽小怕事、虎頭蛇尾的哥哥就心裡有氣,“我這幾個兄弟,其中兩位,我也只見過兩次。”

“哦,原來是結拜兄弟。”

“只要投契,那可比同胞兄弟更知心呀!”蔡四幸談起他們就覺得與有榮焉,“他們都是一些很了不起的人。”

“就像你一樣?”張小愁衷心的說。她是衡州人,粵語說得不大靈光;蔡四幸是廣西人,不會說愉州話,所以他們只好用華語交談。張小愁的聲音本就軟糯懦的,說起華語來更有一種脆穌穌的腔調,時而夾雜著她自己特有的尾音,很是好聽。

“他們可比我更棒,他們的事蹟……”蔡四幸一面駕著車子在黑道上飛馳,兩旁飛掠而過一排排的像樹林。他很為剛才張小愁那一句間接讚美他的話而陶陶然,但在陶然累還是不忘他幾個念之亦為神往的遠方朋友:“他們的故事,我跟你說十天十夜都說不完,明天你見著他們就知道了……”

“他們……”張小愁偏著頭問:“他們是幹什麼的呀?”

“他們都有正當職業,有的是作家,有的是教授,有的是商業鉅子,企業家,有的是高階警務人員,有的是……不過,那只是他們的職業,他們的事業,則跟我一樣……”

蔡四幸無限光榮他說:“為弱者打抱不平,伸張正義。”

張小愁詫道:“這這不是古代的武俠小說裡才會發生的事嗎?”她詫異的時候眼睛仍不改愁色。

“你別以為現在沒有,”蔡囚幸咕噥地道:“就是因為有,所以人類才能生存到現在。”

“你也是其中一員呀?”

“對。”

“他們……是哪裡人?”

“他們分佈在全世界各地,明天來的三人,一位是臺灣人,一位是香港人,另外一位是這組織裡核心份子,‘六人幫’的老大,我也不大清楚他到底是哪裡人……”

突然,他急速轉向、猛然剎掣,燦亮的燈驟近而過,差點沒眼前面的車子相撞。。

“你呀,說得太興奮了呢……”張小愁驚魂未定的說。“要是出了事,明天就什麼人也見不到了。”

“對不起對不起,”蔡四幸想再開車,但試了幾次,車子的引擎都無法開動。“我下車看看。”

車子停在郊道密林旁,修了老半天,仍是開不動。他回到車中,張小愁掏出手帕替他揩去臉上的汗,蔡囚幸無奈地聳聳肩:“看來,今天是這部車子的生日,它大概要休假一天以示慶祝吧。”

在這深夜的郊道上,連掠過的車輛也不易見。路面左邊是密林,右邊是礦湖,野草叢生,遠處似有座小小的神龕。

“怎麼辦?”張小愁擔心地說?”

“怎麼辦?”蔡四幸亮著車裡的燈,看見張小愁憂愁的樣子,心中掠過濃烈的蜜意輕憐,輕輕的擁著她:“你不怕我?”

張小愁奇道:“怕你什麼?”

“怕我。。。”蔡國幸故意裝了個十分獰猙的樣子。張小愁忽然尖叫了一聲。

蔡四幸倒是讓她嚇了一大跳,忙撫慰道:“別怕,別怕,我只是嚇嚇你的,我怎會…”

張小愁抿著嘴笑了:“我也是嚇嚇你罷了。”

蔡四幸這才恍悟,指著她道:“哦,原來你比我更…”

張小愁柔柔地笑道:“我不怕你嘛,我知道你才不是那種人來的呀。”

然後她四周望望,還是有點心憂的道:“我們還是想辦法先回到市區吧。”

“我真幸福。”蔡四幸卻乾脆躺靠在座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