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能出落得亭亭玉立呢,瞧瞧現在這幅德行……唉。”

每每聽到類似的對話,我都會抓抓頭髮,扶扶黑框眼鏡,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口氣。

相簿上落了層灰,我隨手抖掉,一頁一頁地看過去。

嗷嗷,這是什麼!軟綿綿小正太,黑幽幽的眼珠子跟珍珠一樣,細胳膊細腿,臉蛋更是萌得快要讓阿姨融化。

許卓啊許卓,尼桑啊尼桑,都怪阿姨以前年少無知,只萌大叔和美青年,生生將你錯過!

小時候我的照片裡幾乎都有許卓的身影,反倒是和爸媽的合照要少很多。

1982年10月,八歲的許卓墊著腳尖往嬰兒床裡看。

1983年5月,九歲的許卓彆扭地抱著我,哄我睡覺。

1984年7月,十歲的許卓躺在床上,我在他肚子上趴著吐泡泡。

……

1886年4月,十二歲的許卓放學回來還沒來得及放下書包就被我抱住了大腿。

1989年9月,十五歲的許卓替我背上小書包,笑著和我在小學門口合影。

我這簡直像是許卓養大的啊。

再翻過一頁,我的手頓了頓,狐疑地摸了摸那一頁。

好像比其它的更厚,似乎照片下還壓了一張。

我抽出上面那張,下面果然還有一張,只是背面朝上。

輕輕抽出,我把照片翻了過來。

咦?

我驚愕地站起身,踩著拖鞋飛快跑去廚房找我媽。

“哎,媽,這隻狐狸是怎麼回事?”

老舊的照片上,一隻銀白色狐狸兩隻前爪抬起,正扒在嬰兒床欄杆上往裡張望。

裡面睡得香甜的寶寶顯然是我。

照片的時間是1984年11月。

我媽刷著盤子,側臉過來看了看,“哦,那隻狐狸啊,不知道你哥從哪兒弄回來的。我和你爸當時都挺驚訝,確認了好幾遍不會咬人才敢放你屋裡。”

“那,那後來呢?”

我媽疑惑地皺眉,似在回憶,“後來……後來你哥抱走了吧?說是別人讓他代為照顧的。”

說到這兒她似乎也想起了許多,眉開眼笑的,“挺神奇的狐狸,你每次生病都守在床邊,第二天病就全好了。”

我驚異地瞪大眼。

我媽開啟水龍頭,開始沖洗盤子上的泡沫。

“不過後來不知怎麼回事,掉毛掉得厲害,也越來越瘦,我每天拿一盤子肉給它吃,完全不動,喝點兒水就趴你身邊去了。”

“你別說……”我媽抿嘴笑,“或許多虧了這隻狐狸,四歲以後你就不怎麼生病了。”

我嘴唇一哆嗦,抓著照片的手用力捏緊。

“媽,我小時候哥是不是有一次病了很久?”

我媽愣了下,“有這麼一回事,好像也就是你三四歲的時候吧,那時候瘦得不成形了都。還好後來慢慢好起來了。”

我低下頭,覺得胸口被慢慢湧上的情緒堵住了。

“這隻狐狸後來再也沒出現過麼?”

我媽側過身用溼漉漉的手指戳我,“什麼都好就是記性差!後來也送來過好幾次呢,你哥那會兒拼事業,忙得成天不見人影,也就這狐狸每天陪著你玩呢。我和你爸還覺得這狐狸挺長壽的。到後來,你十八歲以後就沒來過了,怕不是死了……”

“沒死!肯定沒死!”我下意識地出聲打斷,把我媽嚇了一跳,瞪我一眼,“你就知道了?”

沒再理我專心放盤子去了。

我轉身往房間走,回到屋裡後倒在床上,手裡舉著相片,眼眶裡映入那隻傻乎乎守著不走的狐狸,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兒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