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盆子里正燃燒著白色的紙錢。他一點點的把紙錢扔到盆子裡,盆中的火苗瞬間就攀升了上來,燒成了灰燼。

呂公公進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他嘆口氣瞧著容恆,“侯爺,老奴奉皇命來傳旨了。”

容恆譏誚的笑笑,他已經兩三天都沒有休息好,臉色蒼白中帶著一點灰敗,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呂公公,背脊筆直,跪在那裡往火盆中扔紙錢。

“侯爺……”呂公公又嘆口氣,他握著手裡的聖旨,輕輕的走到了容恆的身邊,瞧了一眼漆黑的棺材,嘆息道,“人死不能復生,但是活著的人總要好好的活著……才能不辜負那些愛你的人啊。王妃如果能看到,也肯定想您好好的過日子的……”

容恆頭也不抬,“呂公公如果沒事請回吧。”

呂公公頓時一噎,他怎麼會沒事,是來宣紙的呢。說話間,後院的秦惜也接到訊息來到了前廳之中,她今天也穿了一件雪白色的長裙,襯的一張臉越發的沒有血色。

容恆聽到聲音才抬起頭,瞧見秦惜眉頭微微皺了皺,“這裡太涼,你別過來,回院子裡待著。”

“要守靈我這個兒媳婦自然也要守著。”秦惜搖搖頭,停靈已經停了兩日了,但是這兩天她照顧著汐月完全脫不開身,所以一直沒有來,好不容易把汐月的奶孃給選定了,不用怎麼擔心汐月的情況了,她自然要來守靈的。

而且皇上的聖旨下來了,她作為府裡的女主人,總要來接旨的啊。

呂公公見秦惜來了反而鬆了一口氣,實在是看著容恆這個模樣根本不像是會接旨的,眼見著秦惜要跪下,呂公公慌忙扶住她,“皇上吩咐了,夫人您身懷六甲免跪。”

秦惜也沒有跟他們客氣,當真就不跪了。

呂公公開啟聖旨,把延昌帝立太子的聖旨快速的宣讀了一遍。

“自朕奉太上皇遺詔登基以來,凡軍國重務,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緒應鴻續,夙夜兢兢,仰為祖宗謨烈昭缶,付託至重,承祧行慶,端在元良。朕之長子容恆,為宗室首嗣,天意所屬,茲恪遵初詔,載稽典禮,俯順輿情,謹告天地,宗廟,社稷,授以冊寶,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以繁四海之心。朕疾患固久,思一日萬機不可久曠,茲命皇太子持璽升文華殿,分理庶政,撫軍監國。百司所奏之事,皆啟皇太子決之。??欽此!”

一番話彷彿背過無數遍似的,速度極快,宣讀完聖旨之後生怕容恆不肯接旨,慌忙把聖旨捲起來塞到容恆的手裡,察覺到容恆立馬要把聖旨扔進火盆裡,呂公公驚出了一身冷汗,慌忙握住容恆的手,“我的小祖宗,萬萬使不得啊,燒聖旨是大不敬之罪啊,老奴知道您心裡有怨恨,可是再多的怨恨也請您忍一忍。”呂公公壓低了聲音,“皇上他身子已經大不如前,尤其是這兩日,王爺和王妃還有容戌的死也讓皇上受了刺激,現在……皇上他每天都咳血。如今皇上已經在朝堂上承認您的身份了,老奴知道您不屑,可是侯爺啊……有了權力才能保護自己喜歡的人喜歡的東西,所以……您不管樂意不樂意,這聖旨是一定要接的啊。”

容恆的手微微頓了頓,呂公公話音落下之後,他緩緩抬頭,直視呂公公,“你……是他的人,對不對?是他讓你接近我的?”

呂公公一愣,不用說這個“他”他也知道容恒指的是延昌帝,他輕輕的撥出一口濁氣,嘆息道,“當初的確是皇上讓老奴接近您的,但是老奴沒有對您撒過慌,皇后娘娘對老奴的確有救命之恩。您裝傻的事情老奴也沒有告訴皇上,也沒有告訴皇上您建立了鷹羽衛。其實皇上他對您……還是有愧疚之心的。”

容恆譏誚的笑笑,沒言語。

呂公公也不知道該從何勸起,好半晌也只能搖頭,“皇上讓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