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底。蕭墨存臉上一熱,輕咳一聲道:“那個,你,你放手吧。”

“冷了麼,手這麼涼?”沈慕銳毫不介意,雙掌包裹住他的手,輕輕搓了起來。

“慕銳,不用了,你還是……”

“沒事。”沈慕銳溫柔一笑:“我樂意之極。”

“放開他——”一個冰冷的男聲忽然傳來。

沈慕銳挑挑眉毛,不為所動,蕭墨存卻聽出這正是數日不見的厲崑崙厲侍衛的聲音。他一陣窘迫,忙想抽出自己的手,卻被沈慕銳牢牢握住,蕭墨存惱怒得低聲道:“慕銳,放手,厲大人看著,成何體統?”

“你的手還很涼。”沈慕銳微笑著道,反手將他的手握入掌心之中。

只見厲崑崙一個飛躍,已然躍上房頂,右手持重鐵劍,斜斜指向沈慕銳,劍氣森寒逼人,厲崑崙的聲音更是浸透了冰泉一般寒冷入骨:“大膽刁民,公子爺天潢貴胄,也是你能碰的?”

沈慕銳嘴角上翹,宛如聽到什麼好笑的事一樣,慢慢地,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道:“天潢貴胄又如何?在我眼底不過草芥糞土。我看重他,便只看重他這個人,與他這層官皮可沒半關係。”他斜眼打量了下厲崑崙,點頭嘖嘖嘆道:“劍不錯,姿勢穩中求進,也很好,你有種,敢拿劍對著我的人,這麼些年,還沒幾個。”

厲崑崙冷冷道:“抬愛了。敢這麼跟我說話的,這麼些年,也沒幾個。”

沈慕銳眼底精光四溢,懶洋洋地站了起來,鬆開蕭墨存的手道:“甚好,我許久沒好好打架了,咱們比劃一次?”

他轉頭對一臉氣惱的蕭墨存道:“墨存,我想跟他過兩招,你稍稍等我。”

蕭墨存還來不及說什麼,卻見沈慕銳與厲崑崙已過起招。兩人皆是當世高手,於斜窄屋頂之上,卻如履平地,厲崑崙劍招大開大闔,古樸穩重;沈慕銳卻單憑肉掌,雙掌飛舞,內力鼓盪,所行之處,皆是厲崑崙劍法中無法預料的鄙陋之處。百招之後,已是高下立分。若不是沈慕銳有心瞧清楚他這路劍法,怕是不下百招,已將他斃命掌下。

厲崑崙心中大駭,他身為皇家一等侍衛,武功之高可想而知,為人又精益求精,於武學一路,三十年來從未敢鬆懈半分,而後奉皇命行走在外,身經百戰,也是難逢敵手。平生所遇高手,當以眼前此人為最,再看此人姿態若閒庭信步,百招之後,內力絲毫不減,反倒源源不絕,有愈來愈盛之勢。適才聽蕭墨存稱此人為“慕銳”,他自信記憶過人,卻從未聽過江湖有此號厲害人物。

沈慕銳打得興起,長嘯一聲,屈指一彈,往厲崑崙劍身上去,厲崑崙一驚,忙舉劍橫擋,只聽噹的一聲,厲崑崙退了幾步,腳下瓦片盡數踩裂,低頭一看,劍刃之處,竟然硬生生讓沈慕銳的內力打崩。

“都給我住手!”蕭墨存大喝一聲。

沈慕銳回頭一看,嚇了一大跳,只見蕭墨存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腳底虛浮,似乎每時每刻都要一個不慎,摔到下面去。他腳下一頓,立即揮掌隔開厲崑崙的劍,一個回躍,牢牢扶住蕭墨存的胳膊,責怪道:“怎麼不老實待著,摔下去可怎麼得了?”

“不勞沈大俠掛心,我自會管好自己。”蕭墨存冷冷地撥開他的手道。

“墨存?”沈慕銳察言觀色,笑道:“你是怪我與人動手?好了,我只是跟這位切磋一下武藝,江湖中人,此乃常事罷了。”

“厲大人朝廷重臣,高風亮節,剛正不阿,豈是一般江湖遊俠可比?”蕭墨存正色道:“你動手之時,想過我沒有?若你不慎傷了他,讓我與公與私,如何自處?”

沈慕銳適才只顧技癢,倒真忘了蕭墨存還有南巡督察使這一身份,當著他的面與他的同僚動手,確實於情理上說不過去。他是何等聰明之人,立即捕捉到蕭墨存語氣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