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著嚴嚴實實的斗篷,帽子遮住大半個臉,方與白析皓下了車,一同攜手進了去,裡頭早已燃氣一堆溫暖的火,夥計僕役們忙著燒飯煮湯,小寶兒在一旁單獨支了個湯婆子熬藥,一邊忙著燒火,一邊絮叨叨地與身旁的琴秋說話。琴秋仍然一臉高傲,待理不理,見到林凜,眼睛一亮,站了起來,這邊小寶兒早已開心地喚了聲:“主子。”扔下藥罐跑了過來。

林凜摸摸小孩的頭髮,微笑道:“今日乖不乖?”

“乖啊,”小寶兒微微仰著頭,指了那堆火道:“我給主子熬藥了,過得半個時辰就能喝了。”

林凜笑罵道:“旁的事怎不見你怎麼上心?功課做了不曾?方子背了多少?”

小寶兒低頭囁嚅道:“背了……”

“背給我聽聽,就從白爺給你那本《傷寒雜病論》開始吧。”林凜道。

“啊?”小寶兒垮了臉,道:“主子……”

白析皓笑了起來,擁著林凜的肩膀道:“得了,別難為這猴崽子,你明知他瞧那本書,倒有一多半字不認得。”

“字倒認得半的,”小寶兒小小聲地補充道:“可連起來,不笑得啥意思……”

眾人聞言,俱是哈哈大笑。鄔智雄在一旁湊趣道:“公子爺,這也是沒法子的,小寶兒是認得字,可奈何字不認得他呀。”

林凜笑著將小寶兒攬入懷中,見小孩羞愧得將臉埋起來,不由憐愛地摩挲他的發頂。還一會,等眾人不笑了,小寶兒方偷偷地抬起頭,抓了林凜的衣襟,怯生生跟著他走到火堆邊上。底下早有人備下了一個舒適軟墊墊在地上,林凜盤膝坐了,略覺疲倦,小寶兒挨著他,不時看幾眼那火上的藥。琴秋表情頗有些氣悶,但見林凜疲態盡顯,也不好說什麼,便跟著坐下。白析皓命人將乾糧熱湯奉上,眾人分吃了,外頭山風甚烈,廟裡卻燒得暖融融,令人心頭備感溫暖。白析皓照顧林凜吃了些東西,過了好一會,方命小寶兒倒了藥,讓他靠在自己懷裡,一口一口地喝下藥。

這邊有夥計掃出一片乾淨地方,鋪了稻草,將鋪蓋展開,請白析皓等過去安寢。白析皓抱了林凜過去,將他平放之上,蓋好被子,微笑道:“睡吧,將就一晚上,明兒個到了前邊鎮子,咱們再好好歇息。”

林凜點點頭,拉著他的手,卻不言語。白析皓溫柔親親他的額頭,道:“莫怕,我在此守著。”

他的嗓音低沉溫柔,這麼久以來,早已成為一劑有效的安神之藥。林凜眼皮漸重,慢慢地要陷入夢鄉。就在此時,忽而聽見廟門外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守在外頭的侍從大聲喝道:“誰?”

來者卻不答話,隻立即傳來一陣兵刃相加的聲音,以及侍從們疾聲怒喝。林凜一驚,不由攥緊白析皓的手,白析皓安撫地拍拍他,笑了笑,抬頭朝鄔智雄使了個眼色。鄔智雄會意,立即拔刀掠了出去,一旁的琴秋說了句:“我出去瞧瞧。”便也站起衝去。

己方加入兩名好手,形勢驟然扭轉,不一會,便聽見一陣兵刃落地聲,隨即是傳來幾聲痛呼,鄔智雄啐罵道:“日你姥姥,兔崽子剛剛挺橫的呀,繼續橫啊。”

“走狗!鷹犬!要不是爺爺先受了傷,哪裡輪到你這走狗狂吠!”

那人未及罵完,便傳來一聲悶哼,想是鄔老大抬腳踢了他哪處,卻聽得琴秋冷冰冰地道:“一刀一個宰了乾淨,省得後面還來同夥。”

那人大罵道:“以多欺少,老子死也不服!便是化成厲鬼,也不放過你們這幫走狗!”

白析皓正聽得眉頭皺起,忽然發覺握著的手變得冰冷顫抖,他忙轉過頭去,卻見林凜掩在斗篷下的半張臉遍是雪白,牙齒狠狠咬在嘴唇上。他嚇了一跳,忙將林凜抱入懷中,拍著他的背脊道:“凜凜,凜凜,莫怕,有我在,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