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之點點頭,躍過去將地上王福全的穴道解開,再一把扯起地上的沈慕銳,匆忙引著眾人朝後門奔去。走到後院,出了來,早已停好一輛馬車四匹駿馬,外帶一匹備了馬鞍的。林凜和白析皓先上了車,王福全將蕭宏鋮也攙扶上去,袁紹之拉開車簾,一把將沈慕銳扔了進去,躍上馬背,對王福全道:“你趕車,咱們走!”

王福全點點頭,雙手一振,催趕馬車道:“袁大俠,朝南面走,只要咱們出了城門奔出一百里,便能與南疆聯軍並龍騎尉匯合。前日弓箭手先救出厲將軍也在那處,見著他們,咱們便不怕那幫龜兒子了。”

袁紹之策馬揚鞭,緊隨其後,便奔邊道:“只盼後邊鄔老大能撐得久些。”

林凜忽而先開車簾,急道:“你有囑咐鄔老大他們差不多便撤嗎?那幫可都是豢養的職業殺手啊。”

“放心,”袁紹之道:“鄔老大手中有白老弟親手製的迷煙,逃跑問題不大,況且那幫兔崽子目標不在那些人身上,而在這裡,耽擱不起功夫。”

林凜點點頭,坐回車裡,卻見皇帝蕭宏鋮一雙眼睛直看著自己,目光是喜是悲,複雜難明,與先前相比,卻多了幾分柔和,少了幾分霸氣。然皇帝畢竟積威甚深,林凜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勉強一笑,便不自覺往白析皓身邊挨近了些。白析皓冷哼一聲,狠狠瞪了皇帝一眼,身子略微擋住了他的目光。

皇帝苦笑了一下,微微嘆了口氣,道:“放心,朕此時此刻,便是想對他如何,也是有心無力。”

白析皓冷冷道:“便是你有心有力之時,也未必能對他如何。”

皇帝垂頭,解嘲一笑,道:“說得也是,這世上,能讓朕如此傷腦筋的,大概也只有此一人了。墨存,”他抬起頭,語調溫柔地道:“你老實告訴朕,如今出了宮,離了凌天盟,快活麼?”

林凜想了想,輕聲道:“我這一生,至此方覺昨非今是。”

白析皓笑逐顏開,大是開心,握著他的手低聲道:“凜凜。”

皇帝眼神轉暗,道:“若朕,許你廟堂高官,讓你一展所為,千秋萬代,青史留名呢?”

林凜笑了笑道:“皇上,當日尚書處何等落魄,蕭墨存一人上下往復,屯邅困躓,竄斥流離,夾縫求生,那等苦楚,林某可不願嘗試,況且,”他握緊了白析皓的手,看向他的目光柔和溫暖,道:“我答應了一個人,要陪他看盡天下美景,此生怕是再無精力時間,應對朝堂之事。況且我朝現下,內外風氣煥然一新,皇上何愁無能人志士,前來效力?”

皇帝痴痴地注視著他的臉,默然不語,半響方微微一笑,道:“你還是如從前那般,不屑作粉飾之語。”

林凜淡淡地道:“對皇上,林某不敢打妄語罷了。”

皇帝定定地盯著他,道:“那麼,你能老實告訴朕,摻和這些事,到底意欲何為麼?”

林凜卻不作答,白析皓冷笑道:“我就說過,救這兩人,就跟救白眼狼一樣,你偏不聽,如何?要叫我說,將他和那姓沈的一同丟下車去多好。省得在這看著礙爺的眼!”

林凜輕輕一笑,拍拍他的手背,道:“稍安勿躁。”他一瞧皇帝臉色,已然不悅,便微笑道:“皇上,你我心中對彼此皆有疑惑,不若再略等等,待一切順其自然,水落石出不是更好?”

皇帝點了點頭,轉頭看著倒在一旁的沈慕銳,眉頭緊鎖,臉色頹喪,似乎在昏迷之中,也有無盡的痛楚。他忽而冷冷一笑,道:“無論你打算如何,這人,朕是要殺的。”

林凜微微一笑,道:“是嗎?”

他話音未落,卻聽得車外袁紹之射箭的嗖嗖之聲,片刻之後,卻聽得一陣人聲鼎沸,馬蹄飛揚,顯是追兵以至。就在此時,袁紹之一個吆喝,勒住馬匹,一把揪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