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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以他敏銳的聽覺,已然發現有人,而且不止一個,朝“尚書處”走來。
再怎麼捨不得,也到了離開的時候。他笑了笑,將杯子裡的半杯殘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道:“我走了。”
“嗯。”蕭墨存沒有看他,只淡淡的應了一聲。
“近期之內,我恐怕有事要忙,不能常常來看你。”沈慕銳又說了一句。
“沒關係。”蕭墨存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我們心知就行了。”
沈慕銳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一隻短小漆黑的竹籤,放入他懷裡,道:“這期間,若遇到難為的事,用這個,到侍衛房傳一個叫‘張毅夫’的三等侍衛,他是我的人,見令如見我,自會聽你調遣。”
蕭墨存接過那小小的令籤,觸手只覺非木非竹,漆黑沉手,掂了掂,初步判斷為某種金屬,只是黑黝黝的,看不出是哪一類。他點點頭,收入懷中,道:“別擔心,我會應付的。”
“我自然知道你才學八斗,但你學的是經世治國之道,於揣摩人心,勾心鬥角上卻毫無經驗。總之我不在,你凡事多留個心眼,這裡誰都不簡單,不要輕信任何一個人,知道嗎?”
蕭墨存笑了,光下璀璨如天人,他輕輕地問:“連你,也不能輕信麼?”
沈慕銳嘆了口氣,替他捋順鬢角的亂髮,眼底是慢慢的愛憐疼惜,柔聲道:“如有必要,連我,都不要輕信。”
蕭墨存笑笑不語,眼眸中波光瀲灩,似乎清澈見底,卻又流淌著某種堅定不移。沈慕銳看著這個男子,眼裡溫柔如水,手指輕輕撫上他的臉頰,略一遲疑,轉而向下,用力拍拍他的肩膀道:“行了,酒也喝了,日出也看了,我真要走了。你呢?”
“我再坐一會。”
“那麼,我讓錦芳在牆邊給支個梯子,有人朝這邊過來了,怕是來打探你訊息的,小心著點。”沈慕銳豪邁地揮揮手,道:“保重,墨存。”
“保重,”蕭墨存看著他,笑得風輕雲淡,輕輕道:“慕銳。”
那人走的時候,當真是如鬼魅出沒,悄然無息。
晨光在天邊扯出幾片難描難畫的朝霞,諾大的皇宮,望過去,一片或高或低的金燦燦琉璃瓦。
隨著這些出現的,還有自家“尚書處”雜役宮人開始忙碌灑掃的聲音,傳水傳膳的動靜,片刻以後,前邊議事廳的幾個官員就會匯聚一起,開始這個小部門的運作。各部相應回話的人,打交道的人,也會陸陸續續到來。
蕭墨存看著看著,輕輕地笑了。他舒服地斜臥了下來,手擎著才剛給沈慕銳用的酒杯,慢慢地,喝下生平第一杯燒刀子。
也不知錦芳在宮廷之中,從何弄來的江湖之酒,僅需要一口,就幾乎能唇舌味蕾強烈刺激中,感受到那屬於江湖,舔刀生涯中直接而激烈的快意恩仇。
沈慕銳,過的就是那種生活麼?
蕭墨存等著那口酒流入腹部,所經之處均引起一陣火燎火燒,瞬間,那酒直衝腦門,再舒緩至四肢。
這感覺,其實也不錯。
蕭墨存笑呵呵地,又喝了一杯,空腹喝酒,就如赤膊上陣,擔著風險,可也流露著痛快。
是的,痛快,無論前生今世,他最缺的,就是肆意妄為,痛快過活。原來痛快之感如此輕易,藉助一點液體,就能如此放鬆,他又喝了幾杯,在陽光的沐浴中,愜意地眯起眼。
忽然之間,他手一鬆,那個杯子咕嚕咕嚕順著瓦片往下滾,蕭墨存待要伸手去撈,一動之下,頭一暈,身形沒有站穩,朝著斜斜的房頂,直直栽了下去。
滾下去的時候,蕭墨存閉上眼睛想,沒準這一下,又能穿越到別的地方。
如果真能穿越,希望這一次,別到宮廷,別佔有漂亮男人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