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丟人!都收了兵刃!”

眾人一聽,無不從命,頃刻間兵刃入鞘,劍拔弩張的氛圍一掃而空。他負手而立,犀利的目光直直看向躲在白析皓懷裡的林凜,胸膛不住起伏,似乎有些激動,過了半響,方道:“在下並無為難之意,爾等無需慌張。這位小公子身材形容頗似在下一位故人,不知可否抬頭一觀?”

他天子氣度,威嚴攝人,白析皓卻傲然不懼,沉聲道:“對不起,舍弟膽小靦腆,不慣見生人,更不想見那兵刃相向,蠻橫威逼的陌生人!”

蕭宏鋮皺了眉頭,眼中似有怒氣,卻在打量他懷裡畏縮的身影后,視線轉柔,緩緩道:“下人們辦事不懂規矩,衝撞了三位,我回去後定會嚴加管教。幸好沒有嚇到小公子,不知可否容在下做東,擺上一席,為你們壓驚?”

白析皓道:“多謝美意,只是舍弟身子單薄,每日不敢誤了用藥的時辰。先生也是通情達理之人,斷不會無故留一個病人在此耽擱不是?”

蕭宏鋮眉目一動,道:“身子不好?哪裡不好?我這裡帶有良醫名藥,閣下若不嫌棄,便待在下略盡點微薄之力,也算為今日之事賠罪可否?”

他一席話說得合情合理,若是一般人,白析皓還真得給這個面子,可對方是天啟朝九五之尊,如何能留下了推杯換盞,攀攀交情?白析皓眉毛一揚,正待拒絕,卻見懷裡的林凜一動,轉頭過去,惡狠狠地道:“我才不稀罕你這大惡人的東西,我哥哥自會給我治病買藥,用不著你,哼!”

蕭宏鋮此刻近看他的相貌,眼中明明白白掠過失望沮喪,黯然神傷,他垂下頭,長嘆一聲,道:“是我強人所難了,你們放了我的侍衛,走吧。”

“誰信你這大惡人的話,你,你剛剛還,還命人將一個人的腦袋砍下,”林凜滿臉蒼白,分明就是個養尊處優的小少爺。可不知為何,卻總也令他憶起那人,他苦笑一下,竟然難得好脾氣地道:“你待如何,才能信我?”

“你,你親自下令,讓他們答應不追我們。”林凜轉了轉眼珠,忽然仰頭,討好地看著白析皓,笑道:“哥,是不是這樣?”

白析皓寵溺地摸摸他的頭髮,道:“是,真聰明。”

林凜彷彿得了勇氣,轉頭道:“哪,你答應是不答應?”

蕭宏鋮神情恍惚,依稀記得,瓊花閣內,那人設計令自己不得不寫下賜婚恩旨;韜光殿內,那人絲毫不懼,為自己出宮據理力爭。那張絕美的臉上,時而淡漠,時而譏諷,時而傲然,時而激憤,可卻從未有看過他,聽過他,如眼前這個少年一般,帶了三分天真,三分任性,再加三分撒嬌的口吻,這麼問過自己“你答應是不答應?”

“你答應是不答應?”若是那人說這句話,該是目光如水,聲調柔和的吧?若是那樣,只怕他要天上星辰,自己也會搭建露臺,想方設法去弄吧?蕭宏鋮心中大慟,視線有些模糊,眼前這張病怏怏的少年的臉,似乎與記憶中那張精美俊雅的臉重疊,恍然之間,似乎蕭墨存穿過那些往事,來到自己眼前,似笑非笑地問:“哪,陛下,你答應是不答應?”

蕭宏鋮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揮揮手,啞聲道:“好。傳我的話,眾軍士退下醉花樓,不得為難他三人。”

他負手而立,靜默地看著那與蕭墨存略有些相似的少年被他哥哥如珍似寶的擁著走遠,看著他們走出視線,又放回了王福全。那孩子似乎仰頭向兄長邀功,其兄長寵溺異常地攬住他,不住點頭,微笑說著什麼,似乎對自家孩子些許長進均不吝誇獎。他不覺浮上一絲苦笑。看來這孩子命不錯,至少有人真心疼他愛他,不像墨存。他想到這個名字,胸中一陣抽痛,驟然間只覺疲倦不堪,皇權爭鬥,權勢計謀,三十年的生命回首之間,忽如過眼雲煙,依稀彷彿,只餘下一個身影,只餘下一雙潔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