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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響,人聲稀薄,倒是一絲水流潺潺的剔透之聲,越來越分明,身上侵入的寒氣,鼻端聞到的泥土氣息,也越來越濃重,顯是越來越遠離民宅居所,到了某處山澗野外之處。
到底到了何處?蕭墨存暗暗回想見過數次的京城佈防圖,“張王直”地處帝師北面,如此往南數十里,即到太白山脈旁支的太封山下,這人腳程當比得上快馬,如此速度和時間,莫非自己到太封山?只是此時天色已晚,城門早關,這人手抱一人,仍能避開城防聯軍巡查,輕功當真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他真思忖間,忽覺身子一沉,那人雙腳站定實地,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少爺,這大晚上的,您怎麼反倒過來了?”
“事出突然,丁伯,有勞你收拾一下的臥房。”那人倒口氣親熱,顯是與對方極熟。
這樣被人矇頭蓋臉抱著,底下人看著算怎麼回事?蕭墨存開始不安掙扎,忽然臀部一痛,那人“啪——”的一下打了下來,他又驚又怒,耳邊卻聽到白析皓戲謔地聲音:“別亂動,馬上就到了,再動,我就在此打你屁股。”
蕭墨存的臉轟一聲湧上熱潮,黑暗中燒得臉頰難耐,他惱怒地咬緊嘴唇,此時啞穴未解,全身包入一張大斗篷,真是說也不得,動也動不得,只能閉上雙目,心裡默默問候白家祖先。
老僕的聲音再度傳來:“少爺的房間是早晚都備好的,我去給您掌燈。”
“嗯。”白析皓答了一句,抱著他又七拐八彎,期間似乎穿過頗多曲廊,最後聽到推門的一聲“嘎吱——”,眼前透過斗篷,朦朧感受到一絲光線,接著身下一軟,似乎被放在被褥之上,眼前一亮,矇住自己許久的斗篷,終於被揭開來。
蕭墨存自臥病以來,一直倦怠睏乏,今夜又被人抱著縱躍飛奔了這許久,早已氣血翻湧,此刻一靠著柔軟的錦緞被褥,即刻覺得眼前諸物飄搖,心臟猶如被巨手掐壓,差點喘不過氣來。他捂住自己胸口,正艱難喘息間,忽覺有人拉過自己身子,迅速點上身上數處穴道,再覺一陣輕微刺痛,勉強看去,卻是一雙修長之手飛快熟練地往身體各處施用金針,說來也怪,片刻之後,那陣窒息之感緩緩消褪。他心律正常,方慢慢睜開眼,順著那白皙手指往上看,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從未見過的俊秀非凡的臉。
繞是蕭墨存見多識廣,卻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年輕男子,是他自穿越以來,見到的,單就長相而言最無可挑剔的男性。鳳眼瀲灩、劍眉入鬢、瓊鼻薄唇、臉型俊雅,再加上那臉上帶著三分清淺笑意,眼眸中流露著三分溫柔關懷,神情間攜帶三分不羈和浪蕩,這樣的男子,走出去就是使少女思春,令春閨添怨、贏青樓薄倖的一個禍害。
原來,瘋子醫生長得這麼人模狗樣。蕭墨存心底無端竟然有些酸意,他皺皺眉頭,暗忖此人丰神如玉,渾身上下,卻不帶一點女氣,自己倘若運氣好點,穿越到這樣的人身上,又何須時刻擔心被人視為男寵?又何須周旋在宮廷朝野,絞盡腦汁謀那一方立足之地?
他不禁有些孩子氣的憤慨,長這麼英俊還在自己眼前晃,存心擠兌自己這張雌雄莫辯的臉麼?蕭墨存想著,卻見那張令他想扁的俊臉湊近了來,一手託了一顆硃紅色的藥丸,另一隻手擎著一個白瓷杯子,送到嘴邊,柔聲哄道:“來,服下。”
“不知名的東西,我不吃。”蕭墨存撇開臉道。
“對你的病有好處。”白析皓微笑著耐心解釋:“你的身子調理不當,不該治的,不該服的,不該用的,都佔全了,幸而遇到了我,也幸而,現在動手改過還來得及,來,聽話,服下。”
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