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花閉月瞪了瞪他,沒好氣地道。

此時此刻,她飲過兩壺北方的烈酒之後,面頰泛著淡淡的紅色,那神情在他眼中似乎是種嬌嗔的摸樣,煞是迷人,彷彿有種欲蓋彌彰的味道。

但東方閔不知為何心中頓時沒有好氣,往後慵懶一躺,漫不經心地道:“這男人可不是好人!”

花閉月反唇相譏:“哦?你就是好人?”

東方閔悠悠然地笑了笑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好人是壞人,壞人是好人,在下也當然是一個壞壞的好人!”

瞧著花閉月挑挑眉,沉吟不語,東方閔又是漫然一笑,有點貓哭耗子假慈悲地說道:“不過,此人身旁的女孩子真是可憐,費盡心思,只怕也無法獲得他的心,此人雖然不是風流不羈的樣子,只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請高姿態,倘若真個清高,身邊也不會有兩個女人,而且兩個女人……大概只是保守估計。”

花閉月微微一詫,沒想到東方閔居然瞧見昨夜一幕。

此刻,東方閔忽然想起了什麼,眉間微微一蹙,唇邊笑容不知不覺斂起一絲,目光閃過一絲複雜,一閃即逝。

捕捉到東方閔的目光,花閉月臉上不覺帶出笑:“閔先生不會在想著,昨夜我守在白橋,莫非是偷窺這個男人吧?今日在百花樓又在看這個男人?該不會真的喜歡上了這個男人?若是如此,那閣下真是錯怪了我!”

不可否認,東方閔的確閃過這個念頭,此刻,他唇邊也漸漸溢位笑意。

然而,花閉月接下來的話卻並不怎麼令他開懷,她神色不知是憾事嘆,是譏是嘲,低低道:“閔先生,我看他與你倒是有幾分相似。”

東方閔保持著那抹優雅溫柔的笑容:“你這麼說……莫非是諷刺我!”

花閉月抿唇一笑:“非也,這美男子雖然面容冰冷,面無表情,姿態卻如行雲流水,有種意態風流,無視禮教的感覺。”

東方閔展顏一笑:“我覺得他更像是玉流觴,冷冰冰的。”

花閉月搖頭道:“玉流觴雖然性情冷清,但面冷內熱,這男人可是從頭到尾的冰冷!玉流觴偶爾會笑,這個男人確實從來不笑的,更像個面癱男,既然他是個無情之人,那麼與閣下卻有小異大同之處。”

東方閔臉上微笑,心頭冷笑著道:“你還真是瞭解他!”

花閉月笑吟吟看著他道:“若這麼說,我豈非更瞭解你!”

這番話如高山流水,從山谷宣洩而入,彷彿深深觸動心絃,他的心瞬間化為一池春水,千絲萬縷的雨水落入湖心,漣漪盪漾綻開,慢慢伸向不可知的遙遠……白衣男子在夏風中微笑,在陽光裡凝眸,眸子的異樣很快便稍縱即逝。

百花樓外,太陽已然高掛空中,日頭毒辣,天地之間,一片明光燦爛。曬得青石道路快要生煙,可就在這熱得冒煙的地兒,仍有吃苦耐勞的商隊們頂著炎炎烈日,趕著駱駝,馱著貨物奔波生計!

“賣花啦!賣花啦!送給心上人可以白頭偕老,百年好合!”雖然天氣熱得快讓人虛脫,一個衣衫滿是補丁的小女孩提著一籃花,沿街叫賣著。

此地是庭州嘴繁華的街道,酒肆客棧都在這條街上。

做生意要先收三分稅,而後保護費也是接連不斷。

然而,買華人卻是寥寥無幾。

“公子,買一朵花吧!”小女孩湊到一個剛從酒肆裡出來的公子面前,點頭哈腰地央求著。

那位穿著綾羅綢緞,打著摺扇兒,露出了胸膛一片銅色的肌膚,卻是個暴發戶般的紈絝公子哥兒,心情似乎並不好,一腳踢開了小女孩,罵罵咧咧道:“滾開!滾開!別髒了爺的衣服?”

小女孩在地上滾了一圈,花籃中的鮮花灑落在地上,又被那人身後的幾個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