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波瀾。陸大元感懷身世而如猛虎下山般的抱怨和咆哮,僅僅成了一紙空談。很快,陸大元發現自己並不是咬文嚼字的料,於是越來越懷念布加迪威航的風馳電掣,往後十多天,除了每天回家和肖然吃吃飯聊聊天,就是坐在報社的辦公室裡枯等霍源來拯救自己,日子尤為困苦彷徨。

很多事情都在無聲無息,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質的變化。

第二十六章

在我們還很小的時候,什麼也不懂,每天跟著爸媽屁股後面跑,怎麼趕也趕不走。那時候似乎什麼都可以變成天大的委屈,動不動就抹眼淚,喊聲比哭聲還大。後來長大了點,不願意和爸媽一起去逛街,而寧願一個人躲在房間裡玩玩具。給手上的英雄和怪獸配音,打的不亦樂乎,口水噴射了一桌子。爸媽說我們整天報喜不報憂,我們只是懂得了如何隱藏一些微不足道的秘密,雖然在我們看來它難以翻越。不知不覺中我們的個子長過了爸媽,他們被歲月染白了髮鬢。我們也開始有更多無法開口的心裡話,就只好越壓越深,越積越厚。生活裡的紛紛擾擾揉爛了我們那一顆柔軟的心,一次次受傷過後,起了老繭,把悲傷和痛苦層層包裹在裡面,無法逃脫。如果我們輸了和生活的這一場賭局,我們就失去了歡笑的能力。小時候每個孩子都很可愛,長大了卻各有各的惹人討厭,每個人都經歷了物是人非。只是有人說過,牽扯的太多,心反而不懂得執著。因為氾濫的洪水已經沖刷了那一畝三分地,我們無法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任由雜草遍野,荒涼蔓延。是不是該用全部精力去做一件事情,去愛一個人,去完善一段時光?只是在這個過程中,我們勢必投下太多的希望,泛著光,晶瑩卻薄如蟬翼。生活的風塵如果真的毫不留情地刮花了夢境,我們在沒有夢的夜裡,囫圇睡去,只是心意寒冷而已。

有什麼我都放在心裡,哪怕天大的委屈,我以為自己就這樣胡思亂想,它總有解決的一天。

下午下班,肖然和邵婷走出海語的時候,冬季的天空已經有些許夜色。

“大元他,最近怎麼樣?”邵婷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卻都在側耳傾聽。

“還不錯吧,現在在報社,以後還得回玩具廠吧。聽說他玩具廠來了新老闆,對他很好,就是特神秘,不讓大元告訴別人叫什麼。不過我也沒什麼興趣知道,呵。”肖然無力的笑了笑,酒吧的日趨慘淡,肖然最心疼的鋼琴已經賣掉了。賣鋼琴那天,肖然感覺彷彿自己又失去了一個妹妹。

“嗯,那篇文章我看了,沒想到他還有這手。”

肖然還是很輕的一個笑容,輕的難以察覺。兩人又並肩走了良久,馬路的燈已經亮了。

“對了,肖然你不回家嗎?”

“我去新城區買點東西,聽說那裡開了一間新的海產店,想去買魚。”

邵婷心裡咯噔一下,眼前泛起一絲霧氣,“是要給大元做水煮魚吧?是啊,家裡做的總比外面賣的要好的多。”

肖然點點頭,又陷入了沉默。

“你……和陳先生怎麼樣了?”

肖然突然記起,自從陸大元進醫院之後,陳伊泰再沒有來海語,自己也就再沒有見過他了。電話裡的他總是疲憊不已,自己很擔心卻無能為力。肖然有時候真的想不通陳伊泰到底在等什麼,難道他真的這麼相信自己會一直在身邊守候?曾經把他表白的這一天想象過無數次,自己的生日、情人節,甚至中秋節也幻想過。結果卻往往是一廂情願。有時候喜歡一個人,想在一起卻怕失去,做朋友又總覺得無法滿足,在一次次的猜測和揣摩中,漸漸失去了喜歡的那一份幸福感和甜蜜的味道。肖然覺得自己做的已經夠多了,從開始到現在,陳伊泰從沒有主動聯絡過自己,是不是說無所謂的一方力量更強大,他就可以無視自己的那一顆期待愛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