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避開,那枚金針順著他的掌氣拐開軌道,卻仍在手背上留下道淺淺的痕跡。

不過是擦破了皮,毒液卻能立時侵入身體。

慕尋暗自運氣,抽出腰間長鞭,隨即向唐溟掃去,幾招之下,堵去他的所有退路。長鞭靈如蛇,動勝鮫,優雅如振翅火鳳,卻凌厲駭人,威力磅礴,生生掃開唐溟隨後而來的那三根無懈可擊的金針,接著一個翻身,直取唐溟要害之處,不頻繁也不密集,卻是招招驚險道道致命。唐溟奮力躲過,身形以難以想象的速度不斷折轉。

一個排山倒海,一個巧妙靈活。

忽然,唐溟揚眉一笑,慕尋身形一滯,兩人都退開一丈,靜立凝視。

“你不是唐溟,”慕尋已經抵擋不住體內四溢的毒,語氣明顯透著強行抑制的暗啞,“你到底是誰?”

“我當然不是他,以你的水平,你若能早一些細心的看我一眼,應該就能察覺的出,”唐溟的聲音有刻意為之的低沉和不自然,“可惜,從我進屋一直到向你出手,你的視線和心思始終在無憂公子身上,眼神和注意力都不曾關注我一毫;更可惜,你右臂因傷而無法使出全力,否則方才我一定早喪命於你的鞭中了,絕對熬不到你毒發。”

雖身中劇毒,慕尋的聲音依舊沒什麼情緒,“你想做什麼?”

唐溟沒有回答,卻忽然身形一轉,奔向沈碧染的床榻。

“你要幹什麼?!住手!”慕尋頓時大驚,欲起身阻攔,情緒起伏之下,才踏出一步便抵不了毒氣翻湧,吐出一口黑血來,軟倒在地。

就在慕尋吐血的空當,唐溟已經來至沈碧染身前,出手快速有力,解開了他周身穴道。唐溟緊緊拉住少年的手,壓低了聲音,“他已經中了劇毒而無力動彈,外面的幾個殺手也被我的人用毒針制住了,快跟我走。”溜。達。制。做

慕尋全身無力,眼睜睜看著沈碧染被唐溟緊緊拉住,接著兩人齊齊奔向門外。他全身因劇毒而刻骨的疼,疼的眼前發黑,卻不如心底的疼來的猛烈洶湧。他知道,少年這一走,便是再也不會回頭;他知道,少年該有多恨他,恨他如此不顧少年意願而強硬逼迫。慕尋忽然想此刻自己若是死了該多好,就再也不用承擔少年離開自己的難受。

沈碧染被拉著出屋後,才恍然驚覺自己終於擺脫了方才的噩夢。可是剛剛出屋,他的腳步就猛然停住了。下一刻,竟是用力甩開那隻手,轉身回屋。

唐溟見狀大吼,“你瘋了嗎?他那樣對你,你還要回去?”

沈碧染不聞不問,快速回屋走到慕尋身前,按住他的手腕把脈。見沈碧染竟復而又返,慕尋黯若死灰的眼睛瞬間迸發出明亮奪目的光。他此刻虛弱的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可眼神卻始終望著沈碧染,目不轉睛,甚至捨不得眨眼。

沈碧染把完脈,靜靜的轉身望著這個扮作成唐溟的人,輕輕開口,“中了這‘噬心’之毒後,半個時辰內若沒解藥,不死也殘。”沈碧染的目光堅定執著,向唐溟伸出了手,“解藥,把解藥給我。”

“不給,”唐溟死死抿著唇,“給了他解藥後,以他的武功,一炷香的時辰裡就能恢復過來,待他恢復,我們想要離開南國便困難了。”唐溟的語氣忽然帶著些哀求,又有些激動,“他又死不了,還那樣子對你,你還管他做什麼?趕快跟我走好不好?再晚就來不及了!”

沈碧染面無表情,仍是淡然卻堅定的道,“給我解藥,不然,我不會和你走。”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就算你不走,我也能強制你走!”

“給我解藥,否則,你就算強行帶我走也沒有用。”少年的手一直固執的伸在半空,澄澈的眼睛望著唐溟,“你是清楚我的性格的,你比誰都清楚,紅裳。”

扮作唐溟的人頓時一呆,大睜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