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一躍翻過被告席,衝到證人座位那邊一把把林風抓到了懷裡。

“林風!林風!”羅冀眼底一片血紅,聲音撕裂得變了調,“快來人!還不快來人!”

邊上旁聽的儲北中校低聲一句不好,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扒開林風的眼皮看了一眼,說:“是中毒,他們那邊的僱傭兵只要一出道口腔裡就會被鑲上毒藥膠囊,他服毒了。”

極道花火

作者:淮上

搶救

夜幕漸漸的籠罩了這座海灣中的城市。一輛悍馬從法院裡緩緩開出,從無人的崗哨邊駛向了公路。

“為了你這條小命可真是花費不小,如果這次航道開闢計劃不成功的話,估計我會被上邊那幫老爺子們發配到生化工廠去當活人試驗品的。”駕駛席上,鄭平一隻手夾著煙一隻手把著方向盤,從後視鏡裡看了羅冀一眼,“喂,我可是為保下你而犧牲了不少替罪羊啊,你就擺出這麼一副黃瓜臉來感謝我嗎?”

羅冀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如果要用詞句來形容的話,就是因為整個人都籠罩在過多的絕望和悲傷的夜色裡,所以反而麻木得一點情緒都表現不出來了。

“……喂,雖然這次的事情是搞得你挺狼狽的,不過往好處裡想,至少你徹底把繼母和弟弟打壓下去了,而且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儲北中校他們都不會再去找你麻煩了啊。就算你坐牢吃了幾天苦,不過羅家沒有傷到元氣,回去整理整理好好吃一頓睡一覺吧,醒來就當是做了場噩夢好了。嘛,要不要我在‘京城’給你包個廂慶祝慶祝?也是,開兩瓶好酒痛痛快快喝一場,就當是給你壓驚好了。”

鄭平方向盤一轉,突然羅冀低聲問:“……林風呢?”

“怎麼,你還在想那個小美人兒啊?”

“……”

“在搶救吧大概,他們那一支軍方的事情我知道得不是很清楚。”

香菸在手裡靜靜的燃燒而至越來越短,火光就要燙到手上的時候,羅冀把菸灰彈了彈,深吸了一口煙:“……我要帶他一起回香港。”

鄭平手一抖車差點開到樹上去:“喂,你什麼時候養成這麼惡劣的癖好了啊?我說,他們僱傭兵放在嘴裡的都是見血封喉的劇毒,根本沒有搶救回來的可能的。放著那小美人自生自滅吧你,人都要死了還搞什麼打擊報復?”

車窗外華燈初上,高高的路燈下霓虹幻彩飛速逝去,燈紅酒綠車水馬龍,熱鬧無比的都市裡,清涼的夜風從車窗縫隙間呼嘯著竄了進來。

“鄭平啊,”羅冀說,“一個人恨另一個人,到底能恨到什麼地步?我原本以為剝奪那人的性命就是最好的報復方式,現在我才知道,真正讓人生不如死的是殺掉他的靈魂,但是卻讓他的肉體在這世上苟延殘喘,日復一日的生活在被欺騙和被拋棄的折磨裡……”

鄭平怔住了。

“啊,別這樣看我,我沒事。”羅冀笑了起來,“得多謝謝他,從此以後不論遭遇到怎樣的欺騙和背叛,我都完全不會再感到疼痛了。”

“走吧,去醫院。”羅冀點燃一支菸,深深的吸了一口,側臉在煙霧繚繞中格外朦朧不清,“怎麼說都是我害死了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一個人死在冰冷的手術檯上。”

醫院特護病房外的走廊上,雪亮的燈在地面上反出毫無溫度的光。

頭髮凌亂、黑眼圈明顯的儲北中校靠在長椅邊,貌似一臉陶醉的抽著巴西雪茄。他上身套著迷彩作戰背心,繃帶從肩膀上一圈圈纏繞下來裹住了整條手臂,上邊隱約還帶著點滲透出來的血跡。鬆鬆垮垮的皮帶勉強掛住了迷彩褲,沉重的及膝軍靴在地上一蹬一蹬發出有規律的、類似於小黃曲兒節拍那樣的聲響,是這安靜的醫院走廊上唯一的聲音了。

羅冀目不斜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