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直沒擬。

“玉璽被你藏起來了?”我問。

章棗點點頭。

怪不得剛剛太傅反覆追問我玉璽的下落。他定是不信章棗有私藏玉璽的膽子,以為是我吩咐,所以先來誆我,見我果真不知,才把章棗帶了出來。

其實不光太傅不信,我也不信。章棗向來沒骨氣,我踹他打他拿他撒氣,有次因為跟衛明鬧彆扭,還把一碗熱湯扣在他身上,燙掉了他的皮,他一聲沒吭過。他怎麼能有私藏玉璽的膽量與魄力,又怎能被人打成這樣,仍不肯鬆口呢?

我死死地咬著牙,我悔極了,我不該踹他,更不該拿他撒氣。

“太傅跟鎮國公……衛明那個忘恩負義的小人,他們擁立新君,獨攬朝政,可是他們沒有玉璽,終究名不正言不順!奴是最後一個見到玉璽的人,他們便把奴抓了起來,酷刑拷問。奴不說,奴要見到陛下才肯說。他們剛開始騙奴,說陛下死了……放屁!陛下萬壽無疆,怎麼會死!可恨衛明小人,陛下對他這麼好,保他錦衣玉食,連吃著好吃的都惦記著他,他卻口口聲聲詛咒陛下!”章棗使勁蹭到我跟前,他渾身發臭,一動,血混著膿流下來。我不嫌髒,他卻小心地湊近我,卻不碰到我,低聲道,“陛下,玉璽是奴藏起來的,天底下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玉璽的下落。陛下,奴把玉璽的下落告訴您,奴死不足惜,您拿這個,保一條命。陛下,玉璽就藏在……”

“不必了。”我使勁抓了抓他的手臂,柔聲道,“不必告訴朕,朕也不想知道。連你都明白,咱們已經不可能保命了,朕還不懂嗎?還是說,你也想叫朕挨你這麼多打?”

章棗愣了一愣,突然張大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陛下,奴十歲進宮,十五歲就跟在您身邊伺候您,再沒碰見比您更寬和的主子。陛下,奴活不成了,先走一步。奴做鬼也不會放過這些害您的人,定要領了黑白無常,先取衛明,再取殷燕寧性命!您好好活著,奴取了二人性命,這天下還是您的!奴投了胎,還伺候您!”

章棗突言悲聲,我心中一悚,轉頭就見他牙關一錯,不過眨眼之間,一絲血跡自他破裂的嘴邊流了出來。

“毒藥是……是……”章棗目不轉瞳地盯著我,片刻,目光渙散,再無氣息。

我輕輕抱住了他。

“若有來生……”我說,“找個富貴人家投胎,別再伺候朕。”

然後我緩緩放平章棗,右手撐地,渾身用力,一次,兩次,拼了渾身劇痛,站了起來。

我冷冷地望著太傅,太傅也冷冷地盯著我。

我咬牙一笑。

“衛明!”我大叫,“出來,朕知道你在這兒!”

牢房空蕩,一聲之後沒有回應,只有滿室迴音。我張嘴要再喊,太傅慌了,怒道:“昏君,你瘋了麼!”

我不理他,大聲道:“衛明,出來,朕知道你在看!”

太傅怒極,不許我喊,我躲著他,一聲一聲,喊得前句疊了後句,滿牢房都回蕩著“衛明”兩個字。也不知太傅何時添了這個毛病,明明是翩翩狀元郎,科舉出身,如今卻隨身帶著兵器。他見攔我不住,手腕一顫,袖筒裡竟滑出條軟鞭。我日日被鞭打,見著軟鞭,他還沒打我就疼,可我豁出去了,拼著捱打,仰著頭,對四面八方喊道:“衛明,給朕出來!”

和著尾音,便見鞭尾一掃,直奔我面門而來。我咬牙冷笑,不躲不避,等了半晌,鞭子卻在半路停了。

有人將鞭子截了下來。

正是衛明。

鎮國公大人果真輕功了得,我都沒見他怎麼過來的,他已然將鞭子抓在手中。太傅打不成了,瞪著眼怒視他,他既不鬆手,也不解釋,半晌,輕輕嘆了一聲,回頭道:“陛下。”

“你還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