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四兩金子呢,不算工錢也值四十兩銀子呢,何況我這鐲子的工錢也不便宜吧,說不好聽的,這樣的丫鬟的身價未必值這對鐲子錢。雖然和那翡翠鐲子不能比,但是至於麼?賈府的小姐們也不是一樣用金鐲子?這不是這等人家養出來的丫鬟吧?

紫鵑心念一動,對那個看著很正常的丫鬟說:“姐姐是從南邊過來的吧?”

那丫鬟一笑,露出一對酒窩,很可愛:“我老家是長沙的,不過我來京城好些年了,姑娘您都看出來啊?”

“從小長大的地方總帶著印記呢,過了多久,仔細看都能看出來的。”紫鵑也笑著說。

一邊說著,一邊心裡卻盤算:來京城很多年了,就是說不是這家主人從家裡帶來的丫鬟了。在京城都買丫鬟了,還不是一個,看來準備長留京城了吧?那房子是長租下了?或者買下?也不是不可能,這地段有些特別麼。

紫鵑在屏風後頭坐下之後,那鄙視她的丫鬟送了茶來,那租戶也進來了。

那租戶略微客套,就開門見山的說了:“不瞞姑娘說,在下日後要常居京城,準備買下一處住。姑娘這宅子在下也習慣了,也不想搬動,不知道姑娘能否割愛?”

果然,不過這宅子雖然暫時不用,不過紫鵑本來另有打算,比如萬一的話,也是個後路的,但這時候說這話倒顯得沒意思,也不好說。紫鵑就說:“既然公子有意,不知道開價如何?”

沒想到紫鵑居然一句醞釀的話也沒有,那租戶說:“姑娘真是爽快。我出一千二百兩銀子,不知道姑娘意下如何?”

紫鵑其實心裡也正飛速考慮要個什麼價錢好,一千二百兩也太低了,紫鵑就溫和的說:“能問公子一句麼?公子是看中這宅子沒有時間搬家呢,還是看中這地段了?”

“姑娘這話什麼意思?宅子和地段難道沒有關係麼?當然是看著地段考慮房價的。”那公子說。

紫鵑不慌不忙的說:“地段當然是房價要考慮的,這樣的地段這東西有時候很微妙,如果只是看這裡的其他情況,公子出的價錢也不算太過分。

不過恕我直言,雖然一千二百兩確實能買這樣的房子,但是這個宅子我不能這樣賣的。

如果公子認為我不合理也無妨,換一家的宅子真的也買下了。如果公子現在忙,沒時間搬家的話,咱們的租賃時間還有很長時間才到期,公子完全不用著急,等閒下來在置宅搬遷不遲。”

“姑娘什麼意思?”那公子的聲音居然也不慌不忙,沒有聽到紫鵑如此抬價而通常有的氣憤、不滿。

紫鵑還是微笑著說:“其實不瞞公子說,我當年買這個宅子的時候就是圖它安生。

這裡原來是個公子哥的外宅,而這家的少奶奶很強硬,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強硬,可是那公子哥的外宅卻能安然無恙,就知道這裡必然有安定的原因。

我一個女人家,對這樣的考慮會比較看重。這樣說,公子應該明白了吧?”

“葉姑娘調查過這裡的情況才買下的?”那公子問。

紫鵑還是平平的聲音:“怎麼可能?我哪有那個能力啊,再說那時候也沒那麼多時間啊,機會這東西轉瞬即逝的。我不過是打聽了一下這賣家的情況,推測一下。我不比別人,買個宅子不容易,當然要仔細掂量了。”

“買下來之後,就知道這裡的情況了?”那公子哥好像起了興趣。

紫鵑滴水不漏:“我留用了原來房主的舊人。”這你還有什麼可說的?下人們之間本來就是訊息最靈通的。何況紫鵑也不算說謊,她確實留用了豆子麼。雖然很多資訊是墨雨打聽的,這個她自然不會說。

那公子哥本以為紫鵑不過是個普通的豪門嬌奴,有些銀子買個宅子坐地起價。當然作為一個女人,能這麼做也算有頭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