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他攆起下巴上寥寥幾根鬍鬚,渾然無視帳內眾人鄙夷地嗤笑。

“脫朵延,你這趨炎附勢的狗奴才!你自己是雪山裡的傻狍子,就把別人全當成長尾巴的土撥鼠嗎!嘿嘿,赤拉都這個灰皮鼠有什麼資格成為新首領,他是擁有高貴的血統,還是有讓蒙兀室韋人值得傳唱的不朽戰功?哈哈……”脫朵延的無恥嘴臉顯然讓帳內眾人很不滿,一個滿臉鬍子的獨臂大漢甕聲甕氣地高聲質問,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莽薩爾,你這個折了長角的公牛,除了蠻幹猛衝還會做什麼。你們這些只會喝馬奶#子酒的木頭腦袋,赤拉都族長是真正的蒙兀薛禪!……”脫朵延的眼角瞥過主人赤拉都的面頰,發現主人不快的他著急起來,憤怒得爭辯道;竟然一竿子打翻了整船人。

“哈哈哈,原來從不敢上戰場的赤拉都還是蒙兀人的智者,我莽薩爾竟然今天才知道。脫朵延,這薛禪的封號是哪位蒙兀貴人贈予的,是篾兒乞人吧?嘿嘿,合剌赤惕需要的是能打仗、敢衝鋒的巴特爾首領,不是拿不起刀槍、跨不上烈馬,只會盤剝屬民聚斂財富的赤拉都薛禪!赤拉都當首領,我莽薩爾第一個不同意!”

“對,我們忙迭溫人首先不同意!憑什麼讓他這樣的懦夫當首領,合剌赤惕幾百個男人就沒有真正的巴特爾嗎!”

“啜羅勿人也不認可他,我們回鶻遺民加入合剌赤惕四十餘年了,早就把自己當成真正的蒙兀人。啜羅勿人有什麼對不起部落的地方,竟然要脫朵延這樣的東西羞辱我們?抵抗篾兒乞人,繳納公共財物,我們哪一樣落後其他氏族。”一名回鶻男子按捺著憤怒站出來,伸手指著對面的豁牙黑氏族眾人厲聲問道。他叫頡質略,是回鶻諸部遺人的後代,啜羅勿氏族中有名的青年巴特爾。

“脫朵延,你這隻嘴臭的烏鴉,可敢與我決一死戰。該死的傢伙,我拔也古勇士的後人要用你卑賤的汙血洗刷受到的恥辱。我的父親為了部落安全,雄鷹般英勇地戰死在與篾兒乞人的戰爭中。你竟然敢如此汙衊我們!”

一時間,對脫朵延的口誅筆伐成為了大帳內唯一的旋律。眾回鶻遺民高聲唾罵,很快波及整個豁牙黑氏。

嘲諷蔓延到豁牙黑氏族後,赤拉都的老臉脹得紫紅,但又不能不顧身份的罵回去,心裡的憋屈可想而知。為了首領之位,老夫忍了,等我登上乞引莫賀咄寶座,看我怎麼收拾你們這幫回虜!赤拉都心中暗道,對脫朵延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蛋恨意又增三分。

“頡質略,讓你的人閉上嘴巴,脫朵延並不能代表豁牙黑人。”就在赤拉都臨近爆發的時候,豁牙黑人中一名健壯男子平靜得說道,他就是豁牙黑氏的勇士巴里岱;那雙如同死水般的眸子平視回鶻人,罵聲嘎然而止。

“好了,都不要爭吵啦。鬧了這麼多天,你們不能消停一下嗎。這樣下去部落的新首領何時才能登位,擔負起振興合剌赤惕的重任!唉,我們忙迭溫人不能擔任莫賀咄,啜羅勿人曾經允諾絕不謀求首領之位,永遠忠於首領家族。也就是說,我們的乞引莫賀咄只會在合剌赤氏和豁牙黑氏中誕生。忽喇首領的不幸遇難斷絕了傳承六代的合剌赤氏首領家族,讓我們如同南飛的雁陣失去頭雁。諸位,難道你們看不到這個冬天裡隱藏的危機嗎,合剌赤惕人如果還這樣紛爭下去,明年的這個時侯就將不存在!”札蘭圖蒼老的聲音傳來,灰白的薩滿服包裹著老人乾瘦佝僂的身體,顯得空蕩蕩地。他痛心疾首地陳述事實,對眼下的危機和未來憂心不已。

“札蘭圖,你也別危言聳聽了,這些話你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上一次忽喇那個毛小子繼位,你也是這樣說的,好,我赤拉都服從大局,承認那個短命鬼的地位。這一次,你還有什麼話說?哼,我豁牙黑人的戰士比你們三家加起來也少不到哪去,難道由我這個族長擔任首領不行嗎!”赤拉都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