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待這個人實在沒什麼應該為難的。她只要越過了心裡的一道坎,他就是一個陌生的熟人。

習進南看起來也有些心不在焉,聶染青瞟過去一眼,並且嘗試著直視了他幾秒,習進南卻沒有抬頭。於是聶染青相信就算她不陪著他,習進南也照樣能浸淫在自己的心思裡自娛自樂。

於是聶染青真的就去了露臺,坐在那裡眯起眼看夜空,以及偶爾被風吹動的擋住月光的雲。

想不到習進南也跟著走了過來,並且很自然地在她旁邊的一張躺椅上坐下。聶染青的手裡還捏著一本雜誌,是她順手從家裡取來打算解悶的,進了套房後就一直放在這裡沒怎麼翻看,現在聶染青卻是很努力地以著小學生識字的執著來讀每一篇文章。

習進南不動聲色,束著手看了她一眼,卻讓聶染青本就敏銳的感官打了個激靈,她反射性地看回去,卻是他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夜空。

再這樣沉默下去她就快受不了了,她可沒有習進南那麼好的耐心。聶染青在心裡默默地喊,拜託老天,趕緊地,麻利地,讓習進南立刻就開口吧。

上天偶爾還是很仁慈的,儘管可能性很小,可有的人還是會被獎勵砸到,比如無比幸運的聶染青。習進南真就在她爆發的前一刻開了口:“我們今天似乎沒有拍照片。”

這和她剛剛假想的故事情節不一樣,她以為他會提一下過去,或者是別人,或者客套地問著兩人的近況。

聶染青愣了一下,接著是笑容:“啊,真的是這樣。”

不過她和習進南倒都不是喜歡拍照的主兒。她曾經指著一張雜誌上他的一張十分好看的照片給他看,上面他穿著妥帖的西裝,一雙眼像是攝人心魄,不怒而威,氣度不凡。當時她誇獎他就算不笑也十分的養眼,結果習進南很認真地告訴她,照片裡他沒笑容實在不是出自刻意,而是他對著鏡頭完全笑不出來。

聶染青當時還沒有在習進南面前收斂毒舌的本性,聽到這裡不忘取笑他:“難道是因為你緊張?你也有緊張的時候?”

習進南懶懶地看著她:“你不覺得對著一個沒生命的東西笑很傻麼。”

“……”聶染青無語,但是又不得不同意,他確實說出了她的心裡話,於是點點頭,“那倒是。”

說來這也算是他們性格里面難得的相同點,當時很是讓聶染青回味了半天,後來慢慢淡忘,想不到現在又偶然想了起來。

聶染青從回憶裡跳出來,有些後悔自己剛剛說的話。那可是好不容易才挑起的話題,明明有機會深入發掘一下的,比如那隻好明天去祠廟的時候多拍幾張彌補了,比如今天玩得很高興了,沒拍照也沒什麼遺憾,只好心情好就可以了。好像無論挑這裡面的哪一句,效果都要比“啊,真的是這樣”這一句來得好。

她自欺欺人地想,都怪習進南離得她太近,她都沒能好好思考。

陌生的熟人之間可真不容易溝通,話題講得太疏離不好,講得太熱絡也不好,談天氣顯得假,談未來顯得空,聶染青在腦中搜尋了好半天,還是不知怎麼引起話題,而習進南也不再答話,她只好捏著無聊的雜誌繼續無聊。

她盯著標題看了好半天,明顯是在發呆。習進南微微笑了出來,手忽然伸過來將她的雜誌抽走,然後他隨意地翻了翻,在一篇折了頁尾的文章處停下來,剛剛掃了一眼,就被聶染青眼疾手快地搶了過去。

聶染青表情不定,眼神不停閃爍,習進南卻笑得十分狡猾,話裡是十足的調侃:“唔?好老婆的標準?”

真該死,還是被他看到了。

他那表情就像是得到了什麼十分有用的資訊,十成十的滿意,簡直讓聶染青咬牙切齒。不過她發誓,她把頁尾折在這裡的時候,絕對沒有懷著什麼成為好老婆的遠大志向。她單純就為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