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挺特殊,細品還真能品出點意思來,雖然他本人和林璐都壓根沒有當回事兒,難保那些佛信徒們會當真放在心上。

他抬出林琳的身份來,確實存了點隱晦警告的意思,再者說了,抬高朋友的地位就是連帶抬高自己的,這是很常見的小戲碼,交個這麼有身份地位的朋友,旁人自然而然會高看你一眼。

林璐其實是有苦說不出,他有本事是有本事,可是全都不是這個時代人肯承認的本事——他能用一百美金贏回來一個賭場,可是這該死的清朝嚴令禁賭;他是國際刑警發出紅色通緝令的國際罪犯楷模,可是這個名頭拿出來這裡誰都不知道是一項多麼偉大的成就;他把美國自由女神賣給過沙特王子,把英國第二王儲拐賣到印度貧民窟,可惜這裡的罪犯們誰都不把他當回事。

一個人天生總有擅長跟不擅長的領域,林璐頂著他老爹林如海的鞭子棍子,翻看著四書五經,之乎者也,覺得自己可以閉上眼睛就是天黑。

國際刑警紅色通緝令沒有抓到他,美國聯邦警察沒有弄死他,西班牙皇家衛隊束手無策,瑞士國家衛隊焦頭爛額,上輩子的林璐獨身吃遍五湖四海,一曲高歌任逍遙,但是自從死於一場三十萬分之一機率的飛機失事,來到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後,林璐差點被書本活活折磨瘋掉。

孔子不愧是中華聖人,他隔著千年的時光,照樣有本事為千年後的中國人剷除禍害。

林璐回憶著往昔的崢嶸歲月、無限風光,正在唏噓萬分的當口,感覺到膝蓋被人輕輕一碰。

他抬眼一看,發現馬車已經穩穩當當停下了,林璐撩起簾子往外打眼一看,正好看見三間獸頭大門,正門之上有一個大匾,上書“敕造榮國府”五個大字。

挺有意思的是,正門沒有開,只在西邊開了一個角門,林璐端坐著裝傻,賈璉避重就輕解釋道:“還請表弟見諒,府院窄小不方便行車,我已令人另備了小轎,還要勞煩表弟們……”

“璉二表哥太客氣了,”林璐先一步打斷了他,一拉閉著眼睛打坐的林琳,從馬車上跳了下去,打量了一圈繁華的街道,笑道,“京都果然不愧天子腳下,一應氣度同揚州大有不同。”

古代的道路其實都差不多模樣,馬路上塵土飛揚,還有牛糞馬糞堆積,熙熙攘攘的人群看不到邊,榮國府門前這一條也就那樣,沒啥特別的地方。

林黛玉的素帷小轎穩穩停在了旁邊,轎伕在大管家的示意下靜立等待著林璐的命令。

後者眨了眨烏黑烏黑的眸子,似笑非笑瞟了一眼被關得緊緊的正門,側頭對林琳說道:“遙想昔日先曾外祖父在時,追隨世祖與睿親王平定天下,入主中原,位列四王三公,何等英雄豪傑!”

林琳牽動唇角,露出一個未成形的半成品微笑:“哥哥此言甚是,即便是百年之後的今天,寧榮二府仍然是勳貴之家,清貴之極,兩位舅舅持家有方,不讓先祖威名。”

林璐作為一個現代人,對這些規矩其實不怎麼在意,主要是不願意一上來就吃殺威棒,自然不能讓旁人如願,林琳兩輩子加起來還是第一次看到緊閉著的正門,這對於他來說已經算得上侮辱。

林琳平日裡一直是板著臉裝死人,此時微微一笑,灰濛濛整個空間都亮堂了三分,賈璉眯了眯眼睛,面對著這個讓人驚豔的笑容卻覺得心頭無端發寒,對方的眼睛深沉冷酷中透著蕭索的清淡,明明是淺淡的微笑,他竟然品出了猙獰的味道。

賈璉心下一突,立馬轉變了態度,轉頭一腳踢在迎上來的小廝身上,罵道:“一群飯桶,都瞪著兩個眼珠子管著幹什麼的?沒看到姑少爺來了,還不快開了正門,等著找打呢是不是?難道這種事情還讓爺我特意拿出來說?”

林璐面上和善走上去假惺惺勸架,他第一次對林琳這個暴脾氣感到百分之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