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見,如隔三秋,只覺得此時見到的錢靈犀,比平日更加動人。只是佳人眉宇間似添了幾分秋日的愁意,瞧著鄧恆好生不忍。

石氏早尋了藉口走開,眼下這小佛堂裡就剩下即將圓房的小夫妻二人。鄧恆平日裡夫人長夫人短的不離嘴,可當真瞧見她,卻又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只怔怔望著錢靈犀,半晌才道一句,“你近日過得可好?”

“還好。”錢靈犀耳根微紅,低下頭去,心裡頭的感覺和他相差無幾,想好的話說不出口,倒是隨著他的話,也問了一句,“你過得可還好麼?”

“好。”鄧恆柔柔笑了,“可瞧你的神色,似乎不大好,是不是因為我們的事……給家人責罰了?”

話到此處,總算是讓錢靈犀找回幾分飄忽的神智,清咳兩聲,開了口,“我有一事,想要問你,你可能如實回答我麼?”

“你說。”鄧恆應得很快,,似乎還有幾分迫不及待想表忠心的意思。

見他這態度,錢靈犀先有幾分安心,再瞟他一眼,不再忸怩的問出心中的猜疑,“我想知道,你娶我究竟是不得已,還是算計好的?”

背在身後的拳頭微微一鬆,鄧恆不答,反而淡笑著問,“你為什麼這麼問?是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了嗎?”

錢靈犀正色起來,“你別問這些,先回答我,到底是你故意的,還是怎地?”

再看她一眼,鄧恆略沉吟片刻,道,“我對你有心不是一日兩日了,若說此事只是形勢所迫,那分明是自欺欺人。但若說我是故意算計,那又有些說不通,畢竟那日我可沒算著自己還會回頭來救你們,更不會預料到後面那些事。所以只能說你我之事,一半是天意,一半是人力。”

這回答很討好,但也說得過去,錢靈犀徑直問起最大的疑點,“那你嬸孃呢?她怎麼會拿到我們成親的東西?”

鄧恆眸光微閃,似有幾分窘迫之意,錢靈犀道,“你可別拿話來敷衍我,那些東西,若不是你授意。那客棧老闆如何會留下?”

鄧恆遲疑片刻,似是下了決心般告訴她,“我不瞞你,那些東西全是我花錢買下的,連那間屋子也是。我讓他照原樣保留好,是打算將來有機會回去重溫。人說女子重前夫,但對於男子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畢竟,那也是我生平第一次跟人拜堂的地方。”

他苦笑兩下。把話道盡,“我當時還想著,如果你事後反悔,想嫁我了,或是你們家人覺得不妥,想讓我娶你,總得有個可以指認的地方。所以……”

錢靈犀的臉更紅了,悻悻磨牙,這小子,倒替自己想得周全!

“只是沒想到。這訊息到底洩漏了出去,讓嬸孃尋了去。假冒我的名義把東西全拖了回來,然後才有後面那些事。不過,這件事,我絲毫沒有後悔過。相反,我很感謝她。”鄧恆忽地抬起眼,亮亮的直視著她,“就因為有她這一鬧。我才得以娶你。雖然在外頭我總是尋了各種各樣的藉口,其實我心裡……十分歡喜。”

呃,這樣算是表白麼?錢靈犀努力把心內的小小得意和麵上的紅暈壓下去。望著他的眼睛輕輕的開了口,“那你,沒有算計趙庚生吧?”

毫無徵兆的,對面的墨黑眼眸忽地閃爍了下,雖然只那一下,卻給錢靈犀敏銳的捕捉到了。臉上的紅暈忽地褪下,錢靈犀用她自己也沒有想到的顫抖問,“你……算計了他?”

兩句問話,已經完全是兩種心境。箇中滋味,只有她自己曉得。緊緊盯著鄧恆的眼,錢靈犀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臉已經開始發白,緊緊攥著拳,似乎唯有如此,才能迎接得住重大的打壓。

鄧恆忽地生起氣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是尖銳的反問,“他是你什麼人?你要這樣關心他?”

莫名的,心裡因他的怒氣反而平靜少許,心虛的人不可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