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一個健康的女嬰順利誕生了。

雖然重男輕女的傳統思想讓人有點小小失望,但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林氏笑著打趣,“有姐姐帶著弟弟跑,這是福氣!”

房亮也很高興,立即拿了準備好的紅包,向眾人打賞。可就在此時,誰也想不到的意外發生了。盧月娥下身突然出血不止,竟是有血崩的跡象!

才要走的大夫嚇壞了,穩婆嚇壞了,林氏嚇壞了,一屋子人全都嚇壞了。如果產後血崩,那幾乎是沒有辦法救治的,只有死路一條。

危急時刻,別說旁人了,房亮頭一個拉著大夫衝進了產房。大夫顧不得避嫌,除了讓人趕緊煎藥止血之外,又進產房給盧月娥施了幾針,雖有些效果,但仍是止不住血。

此時,石氏突然想起錢靈犀來。

從前在信王府,郭長昱傷得那麼重,不就是錢靈犀放血治好的?林氏也想起來了,“那回我幾乎快要死了,也是三丫頭救的,興許她還真能有點辦法。”

人命關天,事態緊急,於是她們立即打發人去了雲來寺,把這對小夫妻叫了來。

一看錢靈犀進屋前的篤定的模樣,大家心裡都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弄的,但能治病救人,這不就是好事?

大約等了一盞茶的工夫,忽聽房亮在裡面的驚叫聲,“娘子!娘子!”

那大夫慌慌張張的跑出來,“怎麼樣?來的人呢?到底有沒有辦法?你家少夫人快不行了!”

盧家奶孃嚇得腿都軟了,林氏拼命拍門,“靈丫,靈丫你快著點!”

很快,卻見錢靈犀素白著臉的出來了,把那碗還給滿懷希翼的盧家奶孃,澀然道,“對不起,我……我救不了她。”

咣噹,碗摔在地上,頓時碎了。可這也比不上奶孃破碎的眼神,是那樣的絕望與失望。

錢靈犀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可她剛才試圖取出體內一向控制自如的泉水時,卻震驚的發現,她打不開那個葫蘆了。

無論怎麼努力,怎麼集中心神,她都進不去,也無法再召喚醜醜。身體上的葫蘆胎記還在,她感覺得到,那個空間並沒有離開,可是,卻無法向她敞開了。

這到底是醜醜出了事還是怎樣?錢靈犀全然不知。她曾經想過這情形可能有一天會出現,可她沒料到,當這一天真的出現時,會讓自己這麼的無助,這麼的不知所措。

盧家奶孃似是已經忘了,連看也不看就在一地碎瓷上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鄧夫人,我知道我們奶奶跟您非親非故,也沒什麼好處到過您的跟前,可求您發發慈悲,救救她吧!她還這麼年輕,才剛生了個孩子,她不能死啊!”

“你快起來!”鄧恆眼見錢靈犀的臉色越發不好,心疼得一把去將那奶孃扯了起來,“我家夫人又不是大夫,怎麼能救得了人?她肯來幫忙已經是好的了,你怎麼還要這樣苦苦相逼?”

石氏和林氏也走上前來,把盧家奶孃一左一右的扶住,“你心疼你家奶奶我們都知道,可我們家這丫頭不是神仙……”

“可你們剛才明明說了,她救過人的!”盧家奶孃哭得悽慘,“為什麼你們家的人能救,我們奶奶就不行了?”

石氏林氏這回真是尷尬不已,深悔不該把錢靈犀叫來。

失望並不可怕,問題是她們先給人家希望,卻又無情的把這希望泯滅,這讓人家怎麼想?

還是那大夫出來打了個圓場,跟那奶孃道,“你在這裡哭什麼?快進去聽你們奶奶吩咐後事吧。”

奶孃知道無法,只得狠命咬著衣袖,把哭聲忍住進屋了。

看一眼難過不已的錢靈犀,鄧恆柔聲摟著她拍哄著,“沒事的,這不關你的事。咱們好心好意來救人,救不成也不是咱們的錯,盡到心意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