株大樹下,我看著大軍整裝待發。

旌旗在風中烈烈地響,大軍糧草齊備,意氣風發。看著眼前的一切,我微微有些難受,這個時候的他們定是不會明白這是一場必輸的戰爭!

歷史上那一場著名的戰役,那一場讓范蠡大敗,勾踐失去一切的戰役啊!

我知道,但我不能講,因為歷史不容改變!

明知危險,但我卻有口難言……

黑色坐騎,范蠡一身盔甲,臉上恢復一貫的冰寒。

“征戰沙場,須有煞氣才能令敵聞風喪膽……”他這麼跟我說過,現在他又將征戰沙場。

“願將軍凱旋歸來!”越王府邸前的高臺上,勾踐手持酒鼎,高聲道。

“凱旋!凱旋!凱旋!……”剎那間,三軍雷動。

許久,范蠡抬手,三軍立即靜寂無聲,他雙手接過越王勾踐手中的酒鼎一飲而盡。

“出發!”范蠡翻身上馬,揚聲大喊。

我遠遠看著他離去,望著越來越遠的背影,我恍惚間有些莫名的空落。

“送將軍?”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我嚇了一跳,慌忙抬頭,竟是越王勾踐!他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是,君上。”我低頭恭謹地答道,心中卻暗自懊惱該早些離開的。

“如果范蠡此戰有命回來,我勢必會為你主婚。”勾踐看著我,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起伏,“你說,我該不該希望他回來?”

聞言,我心頭一驚,忙低頭斂了斂心神,“範將軍勝便是越國勝,越國勝即是君上勝,君上當然希望將軍活著回來。”

勾踐似是沒有料到我會如此回答他,愣了片刻,大笑起來,“答得好,江山美人,不能兼得啊!”

仍是一陣心驚肉跳,我片刻也不敢多留,行了禮便匆匆逃開了這危險的男人,這危險之地。

身世之迷

回到範府,管家對於我的離開沒有多作盤問,家僕們對我更是異常的禮貌。我十分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即將成為新夫人的緣故。

想到范蠡的出征,再想到越王勾踐的奇怪言語,我心情不禁有些煩悶起來。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吩咐家僕晚膳不必準備後,我便獨自一人回房。

天色尚亮,我看到我房內似乎站著一個人。

心裡不由得微微有些緊張,待小心翼翼推門進去時,卻發現來人竟是衛琴。而此時他正獨自一人揹著門坐著,手中在輕輕把玩著什麼。

他身上還是那件紅色的長袍,只是那長袍已經是又髒又破,衣袖上破了一個洞,隱隱可以看到左臂的紋身。

“衛琴。”我出聲喚他。

他彷彿嚇了一跳,慌忙把什麼塞進懷中,轉過身來。

“藏了什麼?”我輕笑著湊到他身旁,在面對這個固執又彆扭的孩子時,我總是出乎意料的寬容。

衛琴沒有理會我,“耶穌是誰?”彷彿是鼓了很大的勇氣,他漲紅了臉開口。

我愣愣地看了他半晌,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他每次來找我都是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笑什麼!”衛琴有些生氣地瞪我,很是認真的樣子。

我該怎麼跟他解釋,基督教、聖經?他會明白才怪。

“耶穌是誰?”他固執地重複,看起來真的生氣了。

“一個神,天上的神!”見他如此執意想要知道,我只能如此解釋。

“只是神?”衛琴狐疑地看我。

“只是神。”我點頭。

衛琴這才緩和了表情,剛要上前說什麼,門卻忽然開啟了,我大驚,正想斥責他們不敲門便擅自闖我房間時,進來的卻是莫離。

“莫離?”我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