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分了去,本家裡頭自不用說。” 惜春聽了,點頭道:“別的我做不來,若要寫經,易鈽判牡漠你擱下喝茶罷。”鴛鴦才將那小包兒擱在桌上,同惜春坐下。彩屏倒了一鍾茶來。惜春笑問道:“你寫不寫?”鴛鴦道:“姑娘又說笑話了。那幾年還好,這三四年來姑娘見我還拿了拿筆兒麼。”惜春道:“這卻是有功德的。”鴛鴦道:“我也有一件事:向來服侍老太太安歇後,自己念上米佛,已經唸了三年多了。我把這個米收好,等老太太做功德的時候,我將他襯在裡頭供佛施食,也是我一點誠心。”惜春道:“這樣說來,老太太做了觀音,你就是龍女了。”鴛鴦道:“那裡跟得上這個分兒。卻是除了老太太,別的也服侍不來,不曉得前世什麼緣分兒。”說著要走,叫小丫頭把小絹包開啟,拿出來道:“這素紙一紮是寫:心經:的。”又拿起一子兒藏香道:“這是叫寫經時點著寫的。”惜春都應了。

卻說賈環賈蘭也都進來給賈母請了安。賈蘭又見過他母親,然後過來在賈母旁邊侍立。賈母道:“我剛才聽見你叔叔說你對的好對子,師父誇你來著。”賈蘭也不言語,只管抿著嘴兒笑。鴛鴦過來說道:“請示老太太,晚飯伺候下了。”賈母道:“請你姨太太去罷。”琥珀接著便叫人去王夫人那邊請薛姨媽。這裡寶玉賈環退出。素雲和小丫頭們過來把雙陸收起。李紈尚等著伺候賈母的晚飯,賈蘭便跟著他母親站著。賈母道:“你們孃兒兩個跟著我吃罷。”李紈答應了。一時擺上飯來,丫鬟回來稟道:“太太叫回老太太,姨太太這幾天浮來暫去,不能過來回老太太,今日飯後家去了。”於是賈母叫賈蘭在身旁邊坐下,大家吃飯,不必細述。

卻說賈母剛吃完了飯,盥漱了,歪在床上說閒話兒。只見小丫頭子告訴琥珀,琥珀過來回賈母道:“東府大爺請晚安來了。”賈母道:“你們告訴他,如今他辦理家務乏乏的,叫他歇著去罷。我知道了。”小丫頭告訴老婆子們,老婆子才告訴賈珍。賈珍然後退出。到了次日,賈珍過來料理諸事。門上小廝陸續回了幾件事,又一個小廝回道:“莊頭送果子來了。”賈珍道:“單子呢?”那小廝連忙呈上。

賈珍看時,上面寫著不過是時鮮果品,還夾帶菜蔬野味若干在內。賈珍看完,問向來經管的是誰。門上的回道:“是周瑞。”便叫周瑞:“照帳點清,送往裡頭交代。等我把來帳抄下一個底子,留著好對。”又叫“告訴廚房,把下菜中添幾宗給送果子的來人,照常賞飯給錢。”周瑞答應了。一面叫人搬至鳳姐兒院子裡去,又把莊上的帳同果子交代明白。出去了一回兒,又進來回賈珍道:“才剛來的果子,大爺曾點過數目沒有?”賈珍道:“我那裡有工夫點這個呢。給了你帳,你照帳點就是了。”周瑞道:“小的曾點過,也沒有少,也不能多出來。大爺既留下底子,再叫送果子來的人問問,他這帳是真的假的。”賈珍道:“這是怎麼說,不過是幾個果子罷咧,有什麼要緊。我又沒有疑你。”說著,只見鮑二走來,磕了一個頭,說道:“求大爺原舊放小的在外頭伺候罷。”賈珍道:“你們這又是怎麼著?”鮑二道:“奴才在這裡又說不上話來。”賈珍道:“誰叫你說話。”鮑二道:“何苦來,在這裡作眼睛珠兒。”周瑞介面道:“奴才在這裡經管地租莊子,銀錢出入每年也有三五十萬來往,老爺太太奶奶們從沒有說過話的,何況這些零星東西。若照鮑二說起來,爺們家裡的田地房產都被奴才們弄完了。”賈珍想道:“必是鮑二在這裡拌嘴,不如叫他出去。”因向鮑二說道:“快滾罷。”又告訴周瑞說:“你也不用說了,你幹你的事罷。”二人各自散了。

在這時賈珍正在廂房裡歇著,聽見門上鬧的翻江攪海。叫人去查問,回來說道:“鮑二和周瑞的乾兒子打架。”賈珍道:“周瑞的乾兒子是誰?”門上的回道:“他叫何三,本來是個沒味兒的,天天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