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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娃第一次見他哥這麼沒精神,推著更生走到大娃跟前,戳一下他的臉,迅速縮回手,發現大娃紋絲不動,不禁眨了一下眼,轉向宋招娣:&ldo;娘,哥怎麼了?&rdo;
&ldo;心裡堵得慌。&rdo;宋招娣道,&ldo;你們別理他,讓他靜靜,一會兒就好。自立,姓曲的那家漁民有沒有跟你們說海藻怎麼吃?&rdo;
自立:&ldo;他們說給咱家的海藻裡面沒有泥沙,直接放在鍋裡飛水,然後涼拌或者跟麵條一起拌著吃都可以。&rdo;
宋招娣拎起背簍,不禁驚呼:&ldo;這麼多?&rdo;
&ldo;是挺多的。&rdo;自立說,&ldo;那家人說咱們家人多,就多給咱們一點。大娃不願意要,那家人說他們也不要咱們的菜。&rdo;頓了頓,&ldo;我要幫大娃拎著,大娃不讓。是大娃自己揹回來的。對了,姨,他們還說我們以後想吃海藻,就去他們家拿。&rdo;
宋招娣看著鍾大娃,笑眯眯道:&ldo;以後聽話嗎?&rdo;
&ldo;聽話。&rdo;鍾大娃說出來,抬手捂住臉,&ldo;娘,別說了。&rdo;
宋招娣看到他這樣很想笑,可是見大娃很在意此事,也就沒嘲笑他。把海藻倒洗菜盆裡,宋招娣又往瓷盆裡添點水,打算中午做飯的時候再收拾。
從廚房裡出來,宋招娣便跟自立說:&ldo;把你們的書包都拿下來,我看看還缺什麼東西。&rdo;
自立是一九六零年農曆八月十二日出生,大娃是一九六二年農曆一月十一日出生。更生和大娃是同一年的人,但兩人差了整整十一個月,更生是農曆臘月初七日出生。
宋招娣之只記得七七年恢復高考,具體什麼時候,她也不清楚。把自立帶回家,宋招娣建議自立和大娃一個班,鍾建國不同意,他覺得自立比大娃大挺多,一個班不合適。
宋招娣就跟鍾建國說,即便讓自立上三年級,待他初中畢業後,自立未滿十八歲也沒法入伍,也得在家閒幾年。隨後又問鍾建國,難不成讓自立上山下鄉?
國家號召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鍾建國心底不贊同,但他從未對別人說起過。宋招娣提到&ldo;上山下鄉&rdo;,鍾建國都沒經過思索就說不行。可是不下鄉,供自立選擇的職業並不多,便同意自立和大娃一起上二年級。
鍾家戶口本上面,自立和更生是鍾建國的兒子,明兒一開學,兩人便可以去部隊子弟學校就讀。闊別學校半年之久,自立和更生非常興奮。
宋招娣話音落下,哥倆就跑到樓上,拿著四個書包下來。
三娃看到,就抓繡著大熊貓輪廓的書包。
鍾二娃伸手奪走:&ldo;書包是我的。&rdo;
書包帶勒到三娃的手,又見到手的書包沒了,小孩癟癟嘴,啊嗚大哭起來。
宋招娣頓時覺得腦殼痛:&ldo;二娃,書包給弟弟玩一會兒。&rdo;
&ldo;給他,他就不給我了。&rdo;鍾二娃道,&ldo;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很想要我的書包。&rdo;
宋招娣把三娃抱到腿上,叫大娃去拿毛巾,給三娃擦擦眼淚:&ldo;趕明兒娘去市裡買到碎布頭,給你做一個大耳朵狗狗的書包。&rdo;
&ldo;大耳朵狗狗?&rdo;三娃停止哭泣,&ldo;什麼樣?&rdo;
宋招娣隨手翻出一個練習本,拿出一根鉛筆,也沒在意是哪個兒子的本子,在上面畫一隻趴在地上的比格犬:&ldo;好看嗎?&rdo;
三娃看了看他二哥的書包,又看了看宋招娣畫的犬,滿臉嫌棄:&ldo;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