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何莫應了退了下去。沒多久薛一進來待了兩刻鐘,便帶著一封信回京。

得到何安的答覆,齊寶釵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這讓奉命觀察她的薛一心中納罕不已,不等他多想,齊寶釵對薛一道:

“你回去休息一日,明日過來舀回信。

“是。”

薛一應了·卻沒有回薛府直接去了前院的客房休息,卻是薛承嗣特意囑咐了,不用回去·省的薛夫人再送信過去唸叨。

又過了十日,何安看看薛一,再看看手裡那龍飛鳳舞的字跡面色更加陰沉了幾分。正巧薛承嗣掀了簾子進來,見他手裡舀著信,不由笑道:

“你們真是羨煞旁人,這麼一封封的信寫著。要不我跟陸元帥說一聲讓你早些回去?”

如今韃靼人已然從邊關退出幾十餘里,雖然不再侵犯大周邊境,可是到底還是沒有走。

不過如今的戰事卻沒有原來那麼的緊張·所以何安要是想回去卻也是不難。

何安搖了搖頭·將前一次的信與這次的給了薛承嗣。

薛承嗣漫不經心的接過,低頭一看·面色不由凝重起來,他匆匆看完後·一彈信紙,讚道:

“好主意!運籌千里之外便是如此了。只是那人怎麼不來邊關?還要接你的手來傳訊息?”

薛承嗣說完,又發覺幾分不對,低頭看那信件,只見上面但凡需要人衝鋒陷陣之事俱都提上王安平的名字,而每次在後面都註明了此次的結果如何。找這麼看來這是平白的送功名給人家。

再看這字跡,薛承嗣遲疑起來:

“這字怎麼有些眼熟?”

“有嗎?”

何安不禁有些心虛起來,若是讓人知道齊寶釵一個內宅婦人對戰事如此指手畫腳,只怕就不是誇她運籌帷幄,而是禍亂朝綱了吧?

薛承嗣一彈信紙,轉頭在桌案上翻翻撿撿,不大會兒揀出一張紙來,將這張紙與信紙放在一起一對他道:

“就是他!你看看,這字跡是不是與安平的字很像?你說會不會是他的同窗?”

王安平?

何安心頭一凌,將薛承嗣手中的信與紙都奪了過來,細細比對。

轉眼春去夏來,邊關捷報頻傳,齊寶釵的臉上喜悅與憂愁並存,在得知何安每次接到自己的信臉色都有些不大好看之事,她心頭卻是有些緊張的。

這日,卻是立秋了。

齊寶釵給何氏送去了自己做的不知道第幾雙千層底的繡鞋,何氏的腳上穿著的,也是齊寶釵給做的。

何氏笑盈盈的親手接了,道:

“你有這個功夫,怎麼不給安兒多做一些?”

齊寶釵心說,只怕何安快回來了,多做些做什麼?他的鞋子可是夠穿。

雖然這麼想,她卻是不敢說,只笑道:

“將母親伺候好了,夫君才會安心。

夫君安心了,兒媳便也安心了。所以為了兒媳,您就讓兒媳給你做鞋子吧。”

何氏笑了起來,這幾個月她著實被齊寶釵哄的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舒泰:

“聽說今日安兒又來信了?”

“嗯。”齊寶釵低聲應了,將信捧給何氏瞧,每次何安來信都是兩封,只是齊寶釵每次都會把信呈給何氏瞧,也幸得兩人的信中沒有什麼肉麻的話,齊寶釵低笑道:“夫君對母親都是報喜不報憂,卻對兒媳抱怨軍中的飯菜不好吃,想念母親的紅燒肉,醬肘子,想念母親的冬瓜排骨湯。兒媳原本抱怨夫君怎麼不跟母親唸叨,說不得母親會親手做那耐儲存的點心快馬加鞭的送去給夫君去吃。卻不想上一次夫君受了點兒傷,母親便哭了大半日,兒媳才知道夫君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