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行點了點頭:“二位可能有所不知,當年我在錦衣衛時,曾經在東南一帶出生入死,為分化瓦解汪直徐海的集團做了不少事情。甚至可以說,汪直和徐海這兩個巨盜最後接受招安。也是我一手促成,只不過我沒想到胡宗憲最後背信棄義,殺掉了已經投降招安的汪徐二人,弄得東南的倭寇復叛,戰火重燃。”

裴文淵嘆了口氣:“朝堂黑暗,豺狼當道,這些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聽說那胡宗憲還算是一個好官了,想不到也難免於此,應該是他背後的嚴嵩父子給他施加了更大的壓力吧,而陸炳作為錦衣衛的總指揮使,肯定也容不下汪直和徐海這兩個公然反叛朝廷的人,滄行,你最後離開錦衣衛,就是在這件事上看透了陸炳的為人嗎?”

李滄行想起往事,神色變得黯然:“文淵兄說對了一半,我進入錦衣衛後,曾經很信任陸炳,真以為他是為了國事而奔走的,可是沒想到他一直在用一個女殺手鳳舞接近我,騙取我的信任,既而控制我,利用我,直到我為他出生入死,把汪直和徐海招安之後,卻發現他又為了保自己的官位,和嚴世藩重新勾結在了一起,消滅巫山派,害死汪直和徐海夫婦,都有他的參與,所以我不願意與這樣的小人繼續共事,就退出了錦衣衛。”

裴文淵的眉頭一皺:“如果說陸炳和胡宗憲殺汪直徐海之事與你反目,這還好理解,可是巫山派的屈綵鳳一直是你的仇人,陸炳和伏魔盟消滅他們,你應該高興才是,怎麼會為此事和他反目呢?”

李滄行搖了搖頭:“文淵,屈綵鳳並非壞人,當年在落月峽攻擊正道聯軍的決定,是她的師父早就作出的,那些年她帶著巫山派與伏魔盟互相攻擊,各有損傷,也算是冤冤相報,而屈姑娘本人卻是一個深明大義的女中豪傑,那年我加入錦衣衛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破白蓮教,在那次就和屈姑娘盡釋前嫌,她認清了嚴世藩的真面目後毅然與嚴黨一刀兩斷,還助我多次與嚴世藩正面衝突,最後巫山派被滅,也正是因此。”

錢廣來驚道:“巫山派不是給伏魔盟消滅的嗎,怎麼又和嚴世藩有關?”

李滄行嘆了口氣,把當年巫山派滅門之事娓娓道來,只隱瞞了自己身世的這一節,聽得裴文淵和錢廣來的臉上不停地變換顏色,那一幕幕驚心動魄和背後的巨大陰謀,讓縱橫江湖多年,見多識廣的二人也唏噓不已。

李滄行說完之後,裴文淵長長地嘆了口氣:“滄行,可真是難為你了, 想不到江湖平靜的水面下,竟然有這麼多激湧的暗流,還有這麼多巨大的陰謀,怪不得你這回根本不找那些名門正派幫忙,原來你已經看清楚了這些正派不可信啊。”

李滄行的眼中寒芒一閃:“伏魔盟的各派,背後都依靠著朝中的那些清流派大臣,而這些官員們考慮的只是保自己的官位,或者找機會往上爬,跟陸炳這樣的人是一路貨色,根本不可信,那些千百年的名門正派,早已經跟這些朝臣們結為一體,也只能聽他們的命令列事,所以跟他們最多隻能有限度地合作,而不能把希望寄託在他們身上。”

錢廣來的臉上兩團肥肉抖了抖:“可是嚴世藩師徒二人,尤其是那個可怕而神秘的黑袍。既然已經知道了你的身份,這三年來卻一直沒有找你的麻煩,又是為了什麼?”

李滄行沉吟了一下。說道:“那黑袍如果真是他所說的建文帝后人的話,那他想要的就是天下,這點和他徒弟嚴世藩是衝突的,所以他寧可找我合作,這也是我將計就計,爭取了這三年時間在這大漠之中經營的原因,我想。既然我這回痛擊了英雄門,他現在也應該會清楚我的實力,很快就會來找我了。”

裴文淵微微一笑:“滄行。你真的準備和這亂臣賊子合作,以後圖謀天下嗎?”

李滄行早就打定了主意,起兵之事只跟柳生雄霸一人透露,暫時對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