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了一眼的孩子,被她的父親遲家的家主無情奪走。她只知道孩子活著,卻不清楚他到底在哪兒。想去找?你不姓遲還差不多。絕望得恨不能死去之時,沈三多換來了孩子的下落,卻又把孩子帶走不讓她見面。所以這個人,她愛他時巴不得立馬陪他一起死了,恨他時就想親手擰斷他的脖子。

情網,情網被這張網縛住,可還有解脫的那天?遲咫昂首挺胸,目不斜視。趁著燈光偶爾飛掠過那處角落,她已經看清楚了抱著話筒坐在高腳椅上低聲歌唱的男人。

哪怕被燒成了灰,遲咫也能一眼認出這個闊別了幾年沒見面的俏冤家。彷彿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微闔著眼、低吟淺唱的男人側過頭,眼裡光芒閃爍,翹起嘴角看著她笑。

這笑容一如二十多年前,她第一次見到他時,他輕淡得彷彿不存在的笑意。微光落入他眼瞳,流波溢彩。

不管別人怎麼說他、怎麼看他,無論時光流逝得多麼快,遲咫眼裡的沈三多仍然是那個笑容有些羞澀的青蔥少年。

今天,絕對不能放過他遲咫塗著丹蔻的指甲掐進掌心,她一定要知道兒子在哪裡現在的她已經有了足以保護自己再也不受家族擺佈的力量,她可以堂堂正正地把兒子帶在身邊。每每想到孩子不知在哪裡受苦,她的心就要再度經受一番變得千創百孔的折磨。

歌聲餘音嫋嫋,燈光大亮,賓客們禮貌地鼓掌。沈三多撥開額前落下的碎髮,目光越過遲咫看向坐在大廳左側的那幾個人。

眉如墨刀、笑容爽朗的魁梧青年,那是花滿樓。亞麻短髮,鼻樑上架著眼鏡的俊雅男人,那是北極熊公會的亞歷山大·茹科夫。那個笑得舒心適意,眼裡不斷閃爍著得意光芒的糟老頭子,我應不應該叫他一聲岳父泰山老大人?

沈三多慢慢站起身,迎著遲咫大聲地歡歡喜喜地叫嚷,親愛的,你真的在這裡。不枉我千山萬水來找你。

第二十一章 如果,不愛

正是兩支曲目前後上演的空檔時候,舞池裡的人們三三兩兩散開。沈三多這句話幾乎是扯著嗓門喊出口,立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遲大小姐原本已經做了當面抓住,他卻死不承認自己就是沈三多的打算。哪裡料到他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之中如此直接親熱的打招呼,她一時怔住,方才想好的說詞被扔到了九霄雲外。

等遲咫回過神來,她身邊已經空出了一個小圈子。沈三多站在不遠處,與她面對面。而她的父親遲浩也在花滿樓和亞歷山大的陪同下從人群讓出的道路中快步走來。

遲大小姐有個老情人,這是老新聞。資探界沒有秘密,資探員們扎堆的地方八卦滿天亂飛。幾年前征程大換血,傳聞就是遲大不姐的神秘老情人於幕後推動?

這種話,其實大多數人是不信的。征程貴為全國第七大的公會,怎麼可能被某個人輕易撬動?應該說有某個勢力為推手還說得過去。可任由有心人百般查詢,這個名叫沈三多的男人除了一張皮相確實引人矚目,別的當真乏善可陳。

所以,很多人都相信征程的變故其實就是遲家內部爭權奪勢的結果。遲大小姐能入主征程,除了因為她是遲家家主的女兒外,她本身也有不錯的武道修為。另外,千萬別忘記,她手裡可有一份從史密斯家族帶來的財富。不說別的,光是幾家大農場的股份就夠讓人眼紅的。

不過這些事兒說穿了是人家的家務事,礙旁人什麼?只是大多數人都有看熱鬧的愛好,在花家十八少的隆重晚宴上,忽然跳出個對年已四旬的遲大小姐大嚷著“親愛的”的男人,委實讓人興味盎然吶。

這男人……嘖嘖嘖,還真是男女皆宜的俊美相貌。有人偷眼去瞧遲家的家主遲浩,那張肥腫的老臉都快氣瘦了。

對於沈三多的熱情表白,遲咫表現得很淡然。她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