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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追究起來,此事甚是難辦。哪怕陳炎上不再是九德公會的人,他的祖父卻還是公會自建立之初就加入的資探長老。
九德公會多有人知,陳炎上與華胥稼穡不睦。公開欺凌不曾有,暗地打壓卻沒少過。難說不會有人把這盆髒水潑到華胥稼穡頭上,方才他氣急之時說出的話可有不少人聽見。以前二人表面尚能保持客氣,此事之後肯定會撕破臉皮。斷人財路,有如殺人父母,這石炯就是陳炎上的提款機。
“兄長,你可曾想過陳炎上為何如此敵視你?”方才酒酣耳熱之際,梅半川無意間吐出的這句話讓華胥稼穡猛地心驚。以前他總是不明究竟,自覺沒有得罪陳炎上的地方,但現在想來卻有云開霧散之感。
果真不過片刻,聚英樓前從天而降數人。為首者身形威猛,一頭亂髮披在背上,粗眉豹眼、獅鼻闊口,顧盼之間凜然生威。此人正是陳炎上,他身著一襲火紅大氅,進得樓來直接奔向廳堂,一撩長袍下襬端坐於椅中,頗具威嚴。
華胥稼穡心裡叫苦,面上卻仍是溫厚神色,上前深深一禮,恭謹道:“炎上大哥。”又向背著手在廳堂裡抬頭觀瞧牆上水墨丹青的一名銀袍青年同樣施禮打招呼,“從革兄。”跟隨陳炎上和鳳從革而來的碎催們,他也和氣見禮。
陳炎上眼皮也未撩,只從鼻子裡悶哼出聲。鳳從革卻對華胥稼穡拱了拱手,和言悅色地說:“稼穡賢弟。”餘者眾人看得都是陳炎上的臉色,對華胥稼穡自然不肯多付以顏色。
“石炯因何被殺?”陳炎上雙目瞳孔跳躍著通紅火焰,掌下微一用力,靠椅扶手便直接變成黑色灰燼。他擁有火屬性單靈根,是世所罕見的修真天才,所以極得家中看重,這也養成了他說一不二的個性。
“尚且不知。”華胥稼穡硬著頭皮回答。他總覺得事情太過蹊蹺。不管怎麼說石炯和陳炎上還是論不著真正的連襟親戚,在陳炎上即將拜入名師座下之前,他為了石炯前來興事問罪有點說不過去。
“不知好個不知”陳炎上冷笑兩聲,卻出人意外地按捺住了脾氣,“慶典當前,我不想生事。石炯的屍體我帶走,怎麼向石長老交待那是你的事。只怕你將聚英樓這一年的收入都貪墨了,也賠不起石炯的命”
風風火火的來,風風火火的去。華胥稼穡凝視著陳炎上一行人駕馭飛劍遠去的背影,感覺今天發生的事情真是太奇怪。幸好接下來再無怪事發生,他睡了個好覺。
第二日,卻又有驚人噩耗傳來,華胥稼穡這次手足冰冷,只覺得心臟都要停止跳動。聚英樓的財務管事在凌晨開啟庫房取用當天所需花費時,發現庫中儲存的諸多晶珠晶石被竊取一空。除了晶珠晶石以外,一些用以抵為房款的珍奇寶物也杳然無蹤。
庫房,不必多說,必然為聚英樓重地中的重地。它位於深達十幾丈的地底,除了用最為堅固的材料煉製出九重門戶外,還佈設有威力極大的陣法和許多惡毒禁制。另外從進入第一重門戶起到真正抵達庫房,沿途有一百多名護衛看守。
那名身手高強的盜賊半點警報也不曾觸動,就這麼平平安安地在所有護衛眼皮底下搬走了十幾麻袋晶珠和五大箱晶石以及其餘珍寶三箱。
華胥稼穡死的心都有了,若不是梅半川拿話勸住,他真的會捲鋪蓋逃跑。丟失財貨的重罪,他吃不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往年逢五逢十的大慶典舉行,雖然也出妖娥子事兒,但絕對沒有頭天晚上那麼離譜。
“我聽說,陳炎上的二叔原先當過聚英樓庫房管事十幾年。再者,你不會不知道陳炎上有個稀奇物事吧?”梅半川與華胥稼穡竊竊私語,盡足了知己本份。
對了陳炎上有一個芥子戒指,聽說是會長大人獎給他的,當時可羨煞了不知多少人。華胥稼穡如夢初醒,腦中飛速盤算。如今之計,只有把事情推在陳炎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