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為楊永餞行。那天的氣氛有些傷感,大家都在心裡參照著楊永檢討著自己。上大專一年多了,蹉跎歲月,一事無成。

楊永走後的那個冬天,我們都覺得很寒冷。因為去年冬天,寢室裡的熱水基本都是楊永打的。

十二月份的時候,冷冰冰的寢室裡基本見不著人。李林忙於朦芽的業務;趙凡頻頻奔波於附近大專院校,拍些反映大專生活的照片;胡水民繼楊永之後成了系裡重點培養的物件,一有空就在空調開放的辦公室裡幫著收發各種檔案;段柏杉在校門口的快餐店找了份兼職,日出而作,日落而歸;我和陳凱更多的時候都坐在四季如春的網咖裡看電影下圍棋,偶爾也幫李林去批發避孕藥具。

十二月二十四號,西方的平安夜,整棟宿舍樓十室九空。我就想不通,在中國這樣一個盛行佛教和道教的國度裡,怎麼會有那麼多連耶酥和瑪利亞是什麼關係都沒搞清楚的人去追崇一個和自己文化沒有一絲血緣關係的聖誕節,以及平安夜。平安夜這天,他們頭上戴著文化大革命時被批鬥的人物頭上那種尖尖的紅紅的帽子,手裡拿著充滿空氣的棒槌,臉上洋溢著幸福喜悅的表情逢人便說“Merry Christmas”,比過年還喜慶。

二十四號那天晚上,我和陳凱瞅準這個宿舍裡難得的清淨日子,早早回去,上床睡覺。使小偷沒敢光顧我們寢室,倖免於盜。其他寢室可就遭了殃了,特別是女生寢室。那些聖誕節的擁躉們萬萬沒有想到,在龍泉的平安鎮,在幸福喜悅的平安夜,他們不僅沒有收到聖誕老人的禮物,反而被盜。據不完全統計,僅平安夜一夜,全校被盜財物價值十萬有餘。其中多是些手機電池,越野山地車,高檔衣物和化妝品。該盜竊團伙看來很熱衷於時尚潮流,連CK的內褲和黛安芬的Bar都沒有放過。

這件事情雖然被警方立了案,但久未偵破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那之後的生活一如往昔般平靜,水波不興,波瀾不驚。

時間像樹上的葉,不知不覺便落完了一個冬天。

青春,無須多言 (47)

寒假;照例是和各路人馬划拳喝酒。這幾年不知道是怎麼的,全興文的人都在捨命喝酒。特別是逢年過節的時候,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沒有一兩斤白酒的量簡直不敢在街上走。認識的,不認識的,坐下來就是一杯,然後各自發點球(輪圈),遇到三二十人的大場面,內力淺的單是接點球就接翻了。

大街小巷隨處可見一桌桌人吆五喝六,一個不小心就會踩到新鮮出爐的嘔吐物。每年這段時間,人人都會在酒桌上認識許多三朋四友,說些相互關照的話,喝杯白酒,交個朋友。但這些朋友往往過後就忘,即使再在街上碰到,誰也不認識誰。酒桌子上,喝的只是氣氛,不是感情。

不過,今年的酒桌子上,卻有一個人讓我印象深刻。

“我姓王,大王的王,單名一個旗字,城頭變換大王旗的旗,我叫王旗,在這裡謹代表富安黑社會敬大家一杯。”

說這話的就是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王旗。

王旗,男,漢族,86年生人,初中文化,家住富安鎮上,常常以“富家子弟”自詡。又因其長年無正當職業,多流竄於本縣各大鄉鎮,主要以收取保護費為生,所以又以“黑道中人”自居。在富安鎮上,無人不曉王旗,連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見了王旗都要叫聲‘旗哥’。

那次和王旗喝酒好象是因為他是陳龍一個朋友的同學的朋友的大哥,陳龍的朋友的同學的朋友叫上陳龍的朋友的同學喝酒,陳龍的朋友的同學叫上陳龍的朋友,陳龍的朋友又叫上了陳龍,陳龍就叫上了我。關係有點複雜,從一上桌子到最後喝昏,我都沒把這個關係理清。但那之後,我和陳龍都認識了王旗,並與之成為偶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