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的不穩,餘光驀然一瞟,看到了一簇火彩。

不知哪裡來了光反射到男人的尾戒上,黑色之上嵌著一圈耀眼的鑽石。那顆顆純淨度極高的鑽石迸射出驚心動魄的火彩。

就在這瞬間,顧筠清醒過來。

左手小指,尾戒。那是不婚不戀的宣告。

她倏然攥緊了拳,一股怒火從心裡燒出來。對!跟著你!她不當別人的正牌未婚妻,跟著你當見不得光的情婦!

神經病。挖自家兄弟牆角的老變態。

“好,那你聽清楚了。”顧筠毫不避諱地看著他,一字一頓:

“我和你,不可能。”

趙璟笙眸色沉到底,心裡被她這撇清關係的話弄到挫火至極,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忍著性子,問了最後一個問題--

“你喜歡趙崇霖?”

其實這個問題毫無意義,喜歡或者不喜歡,又怎樣?

顧筠甚是平靜:“我不喜歡他,但我也不會和你。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話說得夠絕夠冷。

幾乎是一點餘地也不留。

好久都沒有聲響,空氣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趙璟笙靜靜看著她,手中一直把玩的打火機也扔在了一邊。

他的桃花眼偏狹長,笑的時候少了冷氣,多了漫不經心的風流,可不笑的時候全是冷戾,盯著人看,能把人盯得心頭髮毛。

黑暗裡,她覺得他要撲上來,生吞活剝了她。

漫長的僵持過後,趙璟笙起身,不知去了哪。緊接著,臥室的燈全部開了,光明剎那間充盈整片黑暗。

顧筠條件反射眯起雙眼,有了光,她這才看清四周到底是什麼樣,內斂而冰冷的裝潢,大片的深藍色映入眼簾,這是一種內斂到極致的風格。

“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趙璟笙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門邊的玄關處,隔著不近不遠的距離,居高臨下的審視她,眼神全是冰冷。

緊接著,他替她開啟了門鎖。

金屬鎖釦轉動又響了起來,門自動彈開,室外的冷氣爭先恐後的鑽進來。

女人坐在沙發上,像一顆晶瑩剔透的綠寶石。

一襲山嵐色的旗袍勾出她所有的窈窕,那旗袍的料子是雙宮真絲,在燈的照耀下散出夢一樣的綺麗華光,長鏈的耳環墜著兩隻蝴蝶,就在她白玉的頸間起舞。

她是這房間裡,唯一的,跳躍的鮮活。

顧筠先是一愣,而後遲疑:“那我走了?”

趙璟笙懶懶嗯了聲,掩去眼底的衝動,不顯山不露水,“再不走,我不保證你今晚走的了。”

顧筠表情僵硬一瞬,飛快朝門口走去,即將跨出門的瞬間,她止住腳步,回頭看趙璟笙。

“你今天說的話,我就當不知道。”

她攏了攏身前亂掉的壓襟,還是揚起了下頜,聲音冷而脆,如一把刀刺向不遠處的男人,“以後我們,別再有交集了。”

趙璟笙只是沉默,沒有應她。

顧筠低頭,匆匆離去。

女孩走後,臥室裡除了光明什麼也不剩。趙璟笙又點了一支菸,面無表情抽著。

一口接著一口。

說了一大通,換來一句別再有交集?果然,扮君子,講道理,都是傻逼行徑。

趙璟笙冷笑,狠狠掐了指尖的煙。

這小姑娘太傲了,不見棺材不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