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飯沒吃完不作興這樣浪費糧食啊!梁夏不理,到院子裡拖張小凳曬太陽。

野貓在敞開的大門那裡咬身上跳蚤,梁夏對它怪叫,野貓斜睨他一眼,似是責備他擾了雅興。阿普奶奶端著梁夏剩下的半碗飯,拌上魚肉倒在野貓面前,野貓邊吃邊滿足地發出呼呼聲,在巷子游蕩的其他野貓聽見這聲音也蹭進來,圍作半圓爭搶,阿普奶奶便從屋裡又撥了些菜倒在地上。

梁夏說:“寧願白給野貓,當初也不願養我。”

阿普奶奶用筷子掏結在碗底的菜渣,颳得碗壁咔咔響,她說:“你又恨得不行了,所有的人都欠你,都和你有仇。”

梁夏進屋搬出張躺椅,把小凳當做踏腳,躺上去之前他檢查躺椅,說:“椅子要常曬,都發黴了。這裡潮氣大嘛,旅館的被褥你也要常曬,等養出老鼠就沒客人來了。”

“我常曬的,還噴殺蟲劑。”阿普奶奶走上來看躺椅,“你就是毛病多,這椅子前幾天我還用過,沒有黴斑。”

梁夏轉過去看野貓吃食,宋般若在廚房忙完了,無處可去,她在廚房門口站了一會,和梁夏視線遇上後,她便低頭到崔穎房間去了,崔穎房間電視仍開著,傳出噪雜的歌聲:咿哪……山對山來崖對崖,蜜蜂採花深山裡來,蜜蜂本為採花死,梁山伯為祝英臺。咿哪……

梁夏給張局長打電話沒打通。張局手機很難打通,他應該另有個二十四小時暢通的熱線,不過那熱線梁夏不知道。艾北出了這樣的事,於公於私,張局都不可能袖手旁觀。站在梁夏立場,警察辦案子太繁瑣,程式又多,耗時又長,拖得人脾氣都沒有了,才能出點結果。他想是不是自己太性急呢?其實只要有說理的地方,只要邪不壓正,那不就是公平的世界嗎,究竟還想怎樣?梁夏覺得自己變笨了,腦子常常轉不動,或者轉了也轉不出名堂,他曾經試圖自己制定規則,誰知道規則早就鐵打銅鑄;他曾試圖挑戰常規,誰知自己終究不是沈謙那種好漢。

只要沈謙不落馬,其實他是個好漢。就算他落馬,那他也曾好漢過。只是這種好漢沒人待見。在梁夏看來,凡是敢玩命的都是好漢,善惡是另一回事。梁夏想,自己為何不敢殺人越貨欺男霸女?假如他最初遇到的是沈謙而不是蘇杭?梁夏茫無頭緒,菱角湊到他身邊,梁夏發現她比過去胖了點。菱角對他的目光很敏感,得意的笑:“男人不喜歡乾瘦的,所以我增肥了,怎麼樣?我現在已經90斤了!”

梁夏點頭:“挺好的,小胖妞福相,你胖了比原來有女人味。”

“我原來不像女人嗎?”

“你原來,反正看上去沒什麼味道。”

菱角獲得肯定,興奮莫名,於是踮起腳尖耳語:“你要不要進去和我試試?看你的臉被宋姐姐撓成這樣,我就知道你憋得發瘋咧,你好久沒去夜總會了吧?我知道的,來吧跟我來吧。你真是笨蛋,我在夜店好紅的,回頭客不曉得多少。”

梁夏很沒面子。所以他來氣。菱角若是換個方式也許他就跟去了,可菱角這樣看他笑話,他必須表現一下。

“你不要自作聰明瞭。憋得發瘋的是宋般若!因為我不理她,所以她把我抓成這樣。”梁夏說,

“不過你知道就行了,不要說出去,她這樣也是人之常情。”

菱角將信將疑。她有幾分相信的原因是:她知道梁夏喜歡宋般若很多年了,但從來沒對她有過非分之舉,所以今天的事也許真的不是她想象那樣吧,宋姐姐是個年輕寡婦,而且在菱角眼裡,梁夏又的確很招人喜歡。

菱角說:“那你應該答應她。我不會說出去的。這樣熬著,你們兩個都沒意思。你雖然比不上蘇哥哥,但你也挺好。”

這下樑夏總算感覺比較舒服了。他說:“我再考慮考慮。”

阿普奶奶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