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意外於她的表態,焦急道:“便是為了夫妻和睦,許我一諾,也不成麼?”

然而,景善若卻不吃他這套,只從他腿上滑下去,立在亭內,面色嚴肅地問:“昱,究竟何事?”

龍公子心底犯悚了。

——夫人惱了,照實說的話夫人會更惱火……

如此的文字在他腦中成群結隊地躥來躥去。

他下意識地朝來路上看,多希望明相出現,並且樂呵呵地替他打個圓場,解個圍。

然而出現的不是明相,是硃砂。

“硃砂?”

“誒?啊!”硃砂提著花籃,躲在花叢裡裝作摘花,其實正豎起耳朵聽他倆說話,見龍公子說得如此謹慎,更是印證她的猜測無誤,因此分了神,不小心被龍公子發現了身影。

她急急忙忙地跳到路上,笑道:“公子爺,你吩咐的花籃!”

說著,她趕快上前,將花籃遞給景善若。

後者接過花兒,抱在懷裡,道:“多謝,硃砂,你手真巧。”

“夫人過譽了。”硃砂匆匆應了聲,不敢抬頭看龍公子。

龍公子卻也沒拆穿她,反倒順勢對景善若道:“喜歡麼?我早覺得這片的花草生得格外好了。”

硃砂暗暗鬆了口氣。

景善若道:“是啊,豆芽就是在前面不遠處生出來的。”

她愣了愣神,轉首道:“昱,你方才是要說什麼,說與我聽罷。我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正好孃家人還沒走……”

龍公子緊張地望著她:什麼!你你你會跟著景家人走嗎?你做好打算了我沒做好啊!被拋棄的我怎麼辦!

硃砂急中生智道:“啊呀,公子爺,上回跟你說的,你當真試了啊?”

“啊?”夫妻二人都驚詫地瞧著她。

硃砂繼續硬著頭皮說道:“就是說,裝作闖了怎樣的大禍,故意瞞住夫人,看夫人究竟會有多焦心多想知情啊?”

“喔!對!”龍公子立刻點頭,“夫人果然經不起逗弄!”

硃砂連連點頭:“是啊是啊!”

“逗弄?”景善若呆呆地抱著花籃。

龍公子與硃砂一齊露出笑臉來,用力討好她。

景善若回過神,手一揚,把花籃扣在龍公子頭上,花朵灑了他一身。

她又好氣又好笑地埋怨道:“你……方才將我嚇得好慘,知道麼?我還以為出了何等大事呢!壞蛋!以後不許這麼嚇人了!”

龍公子接住幾朵花,頂著花籃,亦是哭笑不得。

——我也想以後不再這麼嚇你了……

“夫人……”他拉住景善若的手,撒嬌地晃了晃。

對方回眼,瞧他可憐樣兒,又於心不忍,替他將花籃取下,又拂去肩頭落的花瓣。

龍公子藉機抱住了她,輕聲討饒,又挨幾下粉拳。

他心中滿是後怕,暗道:夫人嚴肅追究起來真是可怕。過幾日,待她獲悉尚未得孕偷偷沮喪之時,再同她說這事兒吧……

作者有話要說: 景夫人口中,那最壞的打算,到底是什麼呢?

“反正這邊有鎮河鎖,自己又知道如何不讓夫君變回龍身——要是被氣壞了,帶上孃家人來修理他一頓,貌似也不成問題,嗯!諒那群讀書人也不敢勸主人一家的架!”

——哎呀這麼崩壞的答案才沒有呢!不是真的!!

看,藏不住了不是?

龍公子十分雀躍地送走了岳丈一家人,至於他表現出的積極態度,大概沒幾個人能猜到真正原因。

嗯,連景善若都難窺其裡。

龍公子卻摟著她,美滋滋地說:“如此一來,往後便可安心了。”

景善若詫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