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哀傷,他閉上了眼睛,說,“天都快亮了,趕緊再睡會兒。”

可是因為做了那樣一個悲慘的夢,高靜陽幾乎再也不曾睡著,他滿心都被一種奇怪的情緒佔據著,像是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在迷迷糊糊中聽見了細微的響動,便皺著眉頭睜開了眼睛,外頭的晨光照進來,衛平正笑嘻嘻地看著他,說,“早上好。”

“早上好。”高靜陽眯著眼睛看著對他笑的衛平,迷迷糊糊地問,“幾點了?”

“八點半。”

“什麼?”高靜陽一下子就驚醒了,做起來朝鬧鐘上看了一眼,果然已經八點半了,外頭的陽光十足的燦爛。他懊惱不已,拍了拍腦門說,“週末的時候把鬧鈴停了,昨天忘了撥回來了!”

他說著扭向衛平說,“你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早點叫我?”

“我也是剛醒。晚了就晚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少上一堂課。依我看,你現在去學校也未必學得進去,還是請一天假算了,你不是還要去醫院看你爺爺麼?”

高靜陽趕緊穿上衣裳下了床,衛平也跟著穿衣裳,他們一起去了衛生間,高靜陽卻把他堵住了,說,“我先進,我出來你再進。”

衛平倚著門框得意地笑,“可是我也憋得慌,想撒尿。”

’‘撒尿’兩個字叫高靜陽想起了他姑父,他想起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夢,心裡頭又陰沉了起來。他往一邊一讓,說,“那你先來吧,我等著你。”

他說著就走到水龍頭那兒洗了把臉,他洗好臉的時候衛平已經從衛生間出來了,看著鏡子裡頭的他問,“有香皂麼?”

“給你。”高靜陽把牙刷旁擺著的香皂遞給他 ,自己在那兒刷起牙來,衛平洗了把臉,好奇地問他,“你怎麼先洗臉再刷牙?”

高靜陽噙著牙刷看向衛平,含糊不清地問,“要不然呢?”

“先刷牙後洗練啊。”衛平笑著伸手戳了一下他的嘴角,挑著手指頭上的泡沫子說,“要不然嘴角這些牙膏沫子不還是得再洗一遍?”

“哦。”高靜陽應了一聲,可是又動手繼續刷起牙來,刷了一會兒他又漱了口,才說,“這個我姑父也說過我,可是我都習慣了,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

衛平甩了甩手上的水說,“說什麼事你怎麼都能扯到你姑父身上,你以前不還挺討厭他的麼,現在感情怎麼又好了?”

“我以前也不討厭他。”高靜陽洗了洗嘴巴說,“我那是敬畏。”

衛平就偷偷笑了出來,抿著嘴角問他,“那現在呢?”

“其實相處相處,我姑父這個人挺好的,你要是跟他熟了,一定也會喜歡他。”說到喜歡他就有些心虛了,偷偷地看了衛平一眼,又說,“也不是喜歡……就是,就是不討厭他了,金無足赤人無完人。”

“你把他當你父親看了?”

“才沒有呢,他哪會像我爸爸。”他姑父那樣的男人,年輕英俊,在他的眼裡是作為一個有魅力的男人存在的,他對他或許還有長輩的依戀,但更多的,還是對情人的火熱愛慕。似乎從最初搬到這裡來的一開始,他姑父就不曾以一個父親般親密的長輩形象出現在他心裡頭,他從最初的一開始,就把他姑父當成了一個成熟的,普通的男人來看待,現在回過頭來想,其實他從一開始就喜歡上了他姑父,最初的抗拒和厭惡,其實只是他本能地偽裝,因為年紀輕輕的他也知道,他心底的那一種感情並不為世俗所容,那些負面的情緒,只是他找不到宣洩的出口,又因為初次的愛戀感到無所適從。

“那你把他當成誰?”

高靜陽被衛平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有些慌亂了,他就不耐煩起來,搶過衛平手裡的毛巾說,“他是我姑父,我還能當成什麼。”

衛平就有些訕訕的,說,“我就是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