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清楚我家的事情,我正在納悶我爹孃為何會離開漢朝,你是不是也知道,說給我聽聽。”“我的確打聽過,但毫無頭緒。劉徹殘忍嗜殺,衛太子之亂時,長安城死了幾萬人,知道舊事的人已不多。零星知道的幾個人也都成了隱者,無處可尋。”雲歌冷嘲:“原來盂公子也有辦不到的事情。”

孟珏笑中有苦澀:“雲歌,這個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如你一般,平安、富足地長大。我每走一步,若不小心,結果不是走錯路,而是萬劫不復。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用‘對’與‘錯’判斷,更多的人是在對錯之間行走,譬如我對霍成君,劉弗陵對上官小妹,我們只能在現實面前選擇。”雲歌猛地敲了下自己的頭:“我們長安城相識,長安城別離。今後你是你,我是我,我還和你糾纏這些事情做什麼?”孟珏微笑地凝視著雲歌:

“雲歌,長安城內,我一切的刻意都不是為了‘認識’,而是為了‘重逢’。糾纏,在很多年前就已經開始;結束?”孟珏的聲音溫柔,卻堅決,“永不。”雲歌愕然:“重逢?”

孟珏將手中的韁繩交給雲歌:“回家好好休息,我給你一段時間養好傷口。等我忙完這一段,好好蓋一座大府邸,我會去接你。”“孟珏,你把話說清楚,你是不是又玩什麼陰謀?”

孟珏淡淡說:“才發現夢中的完美君子原來也是如我們一般的凡夫俗子,你現在不會有心情聽一個很長的故事。等將來,我會一點一滴都告訴你,你不聽都不行。”刻意忽略的疼痛,剎那席捲全身,雲歌屏住呼吸,方可站穩身子。她疲憊地說:“他和你不一樣。孟珏,我不會再見你。”牽過了馬,“謝謝你的馬。”孟珏淡嘲:“只是你以為他和我不同,他並沒有和我不同。”

雲歌的力氣已經全部用來鎮壓心中的傷痛,再無力說話。緊拽著馬鞍,翻身上馬,人如箭一般飛出。孟珏凝視著馬上的綠衣人兒。

她竟一次都未回頭!

腦中閃過,很多年前,一個綠衣小人,一邊忙著追趕哥哥,一邊還不忘頻頻回頭看他,殷勤叮嚀。當馬兒衝出的剎那,雲歌憋著的淚水,洶湧而下。

原來大漠中的相遇,競只是為了這一刻的訣離。

她為什麼沒有聽從父母的話?為什麼要來長安?

如果不來長安,一切都會永遠停留在星空下的相遇,陵哥哥會永遠活在她心中。

她嘴裡對孟珏固執地說“他和你不一樣”,可是心中明白,劉弗陵和孟珏並沒有不同,她只是還沒有勇氣把自己的傷口攤出來看。每一條道路,每一片樹林,都是熟悉。

長安城外的道路,劉弗陵帶她走過多次。

回望著驪山,驪山上的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越想控制著不去想,反倒越想得多。

雲歌驀然勒馬。

胸膛劇烈地起伏,思緒急促地迴轉。

她猛地調轉馬頭,疾馳回長安城。

不!陵哥哥和孟珏不一樣!

心中的迷障散去,很多疑點都浮現在她面前。

當日驪山中,她想偷偷溜走,卻不料陵哥哥早等在外面相候。可這一次,從始至終,陵哥哥都沒有挽留過她。霍成君獻舞,陵哥哥特意命人回宣室殿拿簫,之後又和她商量如何應付霍光。可這一次,陵哥哥竟是隻字未和她商量。除非陵哥哥已經對她無情,可是不可能,這點連陵哥哥也不敢否認。

最最重要的是,陵哥哥和孟珏、劉病已、劉賀絕不一樣。

雲歌恨得想扇自己一耳光,她怎麼會相信陵哥哥說的話呢?

孟珏聽到身後“聽導聽導”的馬蹄聲,以為是路人,讓到了路旁。

雲歌從他身邊飛馳而過,他驚詫地叫:“雲歌?”

雲歌馬速未減,只回頭叫道:“他和你們不一樣,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