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緞般的海藍隨風飄揚,蒼紫的眸子深刻清澈,秀氣的臉上有些微的困惑,稍微歪頭想了一下,恍悟過來,溫和的衝她笑笑:“不好意思,佔了你的位置。”說著,站起身,向她點了下頭後,抬腳離開。

許是那抹笑容太過好看,流夏沒有再做計較,直接走過去坐上。這邊還沒反應過來,那邊就傳來啪的一聲。

偏首望過去,剛才的少年彎著身子一手扶在旁邊的樹幹上,一手捂著額頭沒有動作,剛才握在手裡的書,現在正躺在地上。

流夏淡淡的看著,沒有反應。鞦韆無聲無息的蕩著,不快不慢。

少年摸索著挨著樹坐下,清秀的臉上有淡淡的無奈,他淺淺笑道:“不好意思,沒嚇到你吧?”

她稍稍頓了一下,平靜的答:“沒有。”

少年臉上有一絲訝然,隨即彎起了眼,“你……還真是特別。”

流夏掃過他的眼時,定了一下,半晌開口道:“你……”少年聞聲望了過來,她一揚手,一片樹葉悠悠落過少年面前,而他卻似乎毫無所覺,眼睛一眨也不眨。

“你看不見了。”她語氣沒有波動的陳述。

少年怔了一下,低低笑了一聲,“被你看出來了,不好意思,我坐一下一會就好。”

流夏不再說話。

只是沒想,這個一下竟然那麼長。

她半眯眼審視了一番臉色平和,依舊靠坐在樹上的少年,站起身走過去。

快走近時,少年睜開了眼,有一些歉意的道:“不好意思,這次犯病時間好像過長了。”

立在他面前,流夏冷冷道:“不要動。”伸出兩指點上少年頭頂百會穴,緩緩輸進一絲真氣。

少年果然乖順,沒有動作,任她擺佈。

片刻後,她淡道:“睜開眼試試。”

他慢慢睜開眼,伸出手掌放在面前翻了翻,仰頭衝她燦然一笑:“謝謝你!”

“好了就走吧!”她不在意的開口,轉身走向鞦韆處。

少年起身撿起那本書,對著已經坐好的流夏點點頭,歪頭笑道:“真的很謝謝你,再見。”

流夏無動於衷的蕩著鞦韆,不發一言。

忍足修言做完手術,找到這裡時,流夏坐在晃晃悠悠的鞦韆上已經睡著了。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她昏昏沉沉的睜開眼,揉著眼睛埋怨道:“爹地好晚。”

將她抱了個滿懷,忍足修言柔聲道:“現在好了,我們回家。”

似有若無的點頭,她蹭蹭他,不肯抬頭。

回到忍足家時,流夏也清醒得差不多了,忍足漣漪在家正指揮下人準備晚飯,和她打過招呼後,回房間換衣服。

換完出來時,聽見對面忍足屋裡有說話聲,疑惑的敲敲門。

門開啟,是忍足,把她拉進房間,笑問道:“今天又去哪玩了?”

“爹地帶我去醫院了。”

“醫院,你哪裡不舒服?”跡部從書房走出來,皺眉道。

“不錯,是不是又發燒了?”忍足伸手觸上她的額頭。

望著倆人臉上顯而易見的擔憂,流夏連忙擺手,“不是,爹地領我去參觀一下。”

聞言,兩人都鬆了口氣。

忍足撇嘴道:“好端端的去什麼醫院參觀?”

流夏笑了一下沒答話。

一起下樓的時候,跡部不經意的問道:“流夏會彈鋼琴嗎?”

她一驚,手不由自主的握緊,輕笑道:“會一點,景吾哥哥問這個做什麼?”

跡部撩撩額前的發,遲疑道:“昨天……”他搖搖頭,笑了一下:“沒什麼,隨便問問。”

忍足斜他一眼:“你以為每個人都跟你似的,什麼都練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