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冰封,夙願即將得償之時又是破碎,而後被囚於東海,我之半生顛沛,又豈是你一句對不起,便可抹去的。”

冷下眉目,我看著笑容慢慢加大,卻是越來越苦澀的雲天青,心中微嘆。

其實,去投胎,忘記了這一輩子的一切,於你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

“此次,念在你我好歹同門一場,我不殺你。”

我很有氣勢地深沉轉身……然後,一不小心,正好撞到了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擋在我身後的重樓懷裡。狠狠握了握他的手,我瞥了他一眼,魔尊,麻煩配合點。

重樓面色不渝,視線越過我看向了雲天青,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眉頭擰的中間都幾乎皺成了一個川字。握著我的手指略略鬆開了些,似乎想要抽、出不知道做什麼。

在他的手指離開的時候,我下意識地伸手反握了回去,然後就感覺到重樓一愣,某個鬼的呼吸也是一滯。

雲天青第一次看到驚訝也就算了,我能夠理解他剛才表白,就發現自己一直守著的師兄突然冒出個兩情相悅的愛人來的糾結心情。

但是,重樓,你那麼驚訝做什麼,難道我某些個晚上的表現沒有告訴你,我其實也可以很主動的嗎。

不悅地看了定定看過來的重樓,他現在的表情在生氣和開心之間,顯得有點兒猙獰。

……好吧,其實我不該用這個詞來形容的,主觀意識太過強烈。

從客觀的角度來說,重樓,就算你的臉因為情緒糾結難言而顯得有點兒扭曲,也還是挺……冷峻的。

最後瞥了雲天青一眼,我拉著重樓走進被自己劃拉開的空間縫隙中。

好了,魔尊,咱們回去好好商討下,有關於你和那個飛蓬將軍的事情,如何。

踏出去的地方,不是魔界也不是神魔之井,而是一個顯得無比空曠的一片白,如果不是那個中國古建築元素極其凸顯的樓臺水榭,我會覺得自己大約可能來到了某個屬於上帝的地盤。

說起來,不會是魔尊對於那個什麼飛蓬太過思念,於是直接帶著我去了神界!?

“此處,為新仙界,昔日我與飛蓬無論是在神界或是魔界,皆不可盡興一戰,於是我便已己之力闢出此界。”

……哼,重樓,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一談了。

“你不必說於我聽,”

鬆開握著重樓的手,我站到一旁,不著痕跡地四下打量了。

精緻的長長的廊子曲折迴繞,廊子周圍無比浪漫地垂下了些紗幔,無風自動。酒罈子模樣的妖怪悠閒地晃著,肚子上還貼了各種各樣美酒的標識……我說,重樓,你確定你當年真的是想找飛蓬打架,而不是想找他喝喝酒聊聊人生看看星星思思、春?

越想越有些不悅,不可抑制的就是浮現出煽風點火的溪風那幾句話,雖然不信,但是不得不說,我還是很介意。

“既如此,你不應帶我來。”

“玄霄,我曾經說過,你與飛蓬,不同。”

重樓走近了來,火色的眼瞳中只倒影了我的模樣。

“我不曾說過。飛蓬,是對手,也是朋友。而能站在我身邊的人,卻唯有你。”

“……”

我知道,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冷靜對待又是另一回事。

再說了,最初,你不也只說我是朋友的嗎。

重樓伸出手,自肩膀處將我摟緊了。這似乎還是第一次,我和他正面相擁,以前,總覺得這種擁抱的方式有點兒娘氣……好吧,事實上,我覺得,除了握手以及某些事外的身體接觸,都顯得有點兒娘氣,所以,重樓也是鮮少這般對我。

現在被他抱住,橫在肩膀的手臂緊實有力,綁著的刀刃還有些涼冰冰的,彼此的面容靠